“飞蛾具有趋光性,人也总是贪恋光明。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再贪恋会儿,然后就开始好好照料你生根发芽。”
她对着忘忧草种说。
也像是在劝说自己。
静静站立很久,衡玉收回手,弯下腰吹灭桌上的烛火,抹黑走回床边。
她散开床幔,这才躺下去。
半夜,衡玉睡得迷迷糊糊时,只觉得浑身发冷,冷到牙齿在颤抖。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睛。
晃神片刻,衡玉忍不住坐起来,看向窗外——还真是没有关窗。
慢吞吞爬下床,衡玉走到窗边,伸手关窗时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夹着碎雨的冷风斜吹进来,衡玉抖了抖,连忙把窗关好,重新躺回床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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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了悟梳洗过后原本想做早课,但刚盘膝坐下,又连忙从蒲团上站起来。
——洛主昨天身体不舒服,他送她回屋时已经看不出异常,但还是去看看她比较好。
这么想着,了悟撑着伞踏着细雨出门。
小半刻钟后,他来到衡玉的屋子前。
了悟走上前轻轻叩门,稍等片刻,并没有人过来给他开门,里面也没传出什么桌椅拖拽或是走路的声音。
敲门的力度加重些许,但依旧无人应答。
了悟微微拧眉。
隔壁木屋紧闭的门突然被主人从里面打开。
舞媚探出半边身子,瞧见是了悟,她眉梢微扬,眼波流转,明明不是有意为之,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意:“佛子来得真早。”又看向门口,“她怎么没来开门?”
了悟看向她,双手合十道:“请问媚主,她出门过吗?”
舞媚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吧,我一夜未睡,如果她今早真的出门了,我会有感觉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促狭道:“难道是睡得太沉了?不如佛子直接推门进去找她吧。佛门常说红粉骷髅,就算佛子真的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画面,我想应该也是无碍。”
舞媚换了个姿势,背脊靠着门框,笑意盈盈等着瞧热闹。
了悟知道她和衡玉的关系不错,也不在意她这调侃的态度。
他垂眸沉吟片刻,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冒犯了”,伸手推了推木门。
木门其实并没有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