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维的话一环接着一环,江似月听着,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偏头看着周虹,果然她喜笑颜开的。
“哎哟,似月懂事,没和你们这些长辈计较,我那个女婿……”
心里窜起一阵无名火,强烈的被欺骗感涌上,看着周虹八成为假的吹嘘,眼睛酸涩,凉风一吹,干痛干痛的。
许久,她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有什么用?只知道动嘴皮子。”后半句看向了周虹,她眼里全是不满,似乎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配合。
她后悔那一时的心软,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周虹大声喊:“走!你要走哪儿去!脾气大得很!给你脸了?!”
江似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脚下的步子加快。
……
被子全然罩住头,江似月剧烈的喘息着,眼前一阵阵眩晕,眼睛又干又痛,却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
心里除了悲伤之外,慢慢的都是恨,恨刚才为什么停了周虹的话,以为她真的会给自己讨回公道。
周虹明明一直讨厌自己的敏感。
一夜浅眠,乡下的清早,鸡鸣便是最好的闹钟,迷迷糊糊地起床,脚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昨天拖鞋不知道丢去了哪儿,这会儿干脆打着赤脚出门。
大门推开,打了一半的哈欠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烟雾蒙蒙中,赵延穿着黑色单衫,袖子随意地挽起到小臂处,面色有些白,朦朦胧胧的,像是没睡醒臆想出来的幻梦。
清亮的风吹过,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江似月打了个哆嗦,雾中,赵延好看的眉眼微皱。
“怎么又不穿鞋?”
清润的嗓音一响起,江似月确定不是梦境,赵延确确实实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大眼睛里全然是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飞机吗?”不等赵延说话,又沉声道:“我妈给你打的电话?”
“嗯,开车。”赵延点头。
江似月瞠目,看着他眼下的一圈青黑,心里划过一丝心疼,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手被赵延牵起,他自然地往里走。
乡下的房子很久没人回来,空气里弥漫着极淡的尘土味,怕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心里忐忑又紧张,想了想,说:“你要休息吗?我先给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赵延淡声拒绝,在两间房间前停下,“哪间是你的?”
江似月指了房间,看着他迈进门的背影,心里的紧张达到顶峰,抓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紧。
“灯在哪里?”
“啊?哦。”江似月快步走上前,把房间的灯打开,灯光很模糊,连脸都照不清楚,不由局促道:“有些暗。”
“嗯,没关系。”赵延眼神偏向了别处,江似月心突突地跳着,抓着他的手往外走,“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向内的力道拉住了她,身后传来赵延无奈地声音,“这里很好,不要再折腾。把鞋和外套穿了。”他弯腰,把鞋放在她面前。
从始至终,赵延神色都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一丝嫌弃,仿佛这里和云京的家一样。
迟疑了两秒,江似月坐在床沿上,弯腰穿鞋,“这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