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看着贺焱递来的两张票,说:&ldo;谢了。&rdo;贺焱喜滋滋地说:&ldo;谢什么谢,两张票而已,多简单的事啊!约人也很容易,让齐叔去打个招呼就好。&rdo;林烁没再说话。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对贺焱他们而言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以前他对这些事从来不会有多大感触,因为他觉得自己什么地方都能去,什么朋友都敢交,身份、地位、权势,对于那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是最不值一提也是最不屑一顾的。直至被逼得走投无路,他才发现那不过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天真。贺博远问他,什么时候他说话需要看别人爱听什么了。其实林烁也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能进,不能退,什么事都不能肆意。林烁拉着贺焱做爱。贺焱觉得林烁应该是高兴了才会给自己&ldo;奖励&rdo;,性致昂扬地和林烁做了两次。年底了,贺焱这段时间也挺忙,尽兴之后很快进入梦乡。林烁任由贺焱搂着自己睡得香甜。他睁着眼到了后半夜,微微挣开贺焱的怀抱。林烁把手机从床边拿了过来。他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不知怎地又意外点开了一张截图。那上面有着贺焱简洁明了的回复‐‐&ldo;是我。&rdo;是的,砸钱狂魔是贺焱。千方百计接近心上人的也是贺焱。他一直都知道。回闪天边快要发亮,林烁渐渐有了睡意。他合上眼,脑海里像是堵满了冰锥。每一个念头闪过都又痛又凉。岁月像非常漫长,又非常短促。回忆像非常遥远,又非常靠近‐‐那时候街道上铺满了雪,大家都朝着某个方向前进,他一个人不进也不退,看着人群潮水般来来回回地经过,最后归于沉寂。有人摸着他的脑袋说:&ldo;今天也不回去吗?&rdo;他倔强地说:&ldo;不回!&rdo;明明是爷爷的错,他为什么要先低头!就因为他是爷爷,就因为他年纪比他大吗?这根本不对!他把闸门落下,蜷在店铺的休息间睡觉。店主是好人,好心好意地收留他,还一心想从他口里骗出他家里人的联系电话或者住址,想把他哄回家。但是,他才不回去。他早上醒得很早,早早拉起卷闸门,帮店主擦拭橱窗。门口有人推着车来卖热腾腾的馄钝,他跑出去要了一碗,坐在摊主搬出来的小桌子小椅子上吃得香甜,边吃还边夸:&ldo;您这次做的味道很对啊!&rdo;摊主笑得眼睛都快找不着了:&ldo;多亏了你的舌头够灵!&rdo;他这人什么都不多,就是多嘴,前两次尝出不对的地方直接和摊主说了。当时摊主还觉得他口味太叼,后来回去试了试,按他的说法调整了一下,味道和卖相都好了很多。味道和卖相好了,生意自然也上去了。再卖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盘个店面好好做下去。摊主热络地和他说起未来的打算。他笑着应和,同时大口大口地吃着馄钝。靠着兼职的钱他还养得活自己,但他还想留点余钱去做别的事,所以有时会特别饿,逮着什么都吃得挺香的。他正听着摊主絮叨,突然看到个半大少年蹲在一边巴巴地看着他,咕噜咕噜地噎着唾沫。这少年衣着倒是蛮不错的,可这天寒地冻的,这样穿未免太过单薄。这家伙不冷吗?很快地,他发现对方不仅冷,还很饿。那少年微微打着哆嗦,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碗里的馄钝,每次他勺起一颗馄饨,那少年小小的喉结就会滚动两下,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咽唾液的声音‐‐活像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似的。看着怪可怜的。他对摊主说:&ldo;再给我来一碗吧。&rdo;摊主说:&ldo;好!小孩子就该多吃点嘛,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rdo;他&ldo;唔&rdo;地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等摊主把第二碗馄饨端上来,他走上前拉住那少年冰冰凉凉的手:&ldo;饿了是不是?来吃点。&rdo;那少年被来到眼前的他晃花了眼。等回过神来,少年困窘地说:&ldo;我没钱。&rdo;他说:&ldo;会干活不?&rdo;那少年呆了呆,问:&ldo;什么活?我应该能干!&rdo;他指了指后面的店铺,说道:&ldo;就是在开门前把店里的货架整理整理,有客人来看过以后把货物重新收拾好,扫扫地拖拖地什么的,很简单的。&rdo;少年两眼一亮:&ldo;明白了!这些我会!&rdo;于是他多了个小伙伴。他们都是翘家的人,没多久就熟悉起来。少年平时明显不怎么干活,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好在够听话,他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至于闹出什么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