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ldo;……这是双人标间,谢谢。&rdo;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章昭严昨晚醉成那样,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吧?醉后猝死的例子可不少见,总得有人在旁边照顾着才行。章昭严说:&ldo;媒体可不管那么多。&rdo;正说着,他手机就传来了一阵提示音。章昭严拿起手机一看,乐了,对林烁说,&ldo;你瞧,说什么就来什么,已经有狗仔队行动起来了。&rdo;林烁眉头一跳。章昭严翻着那边发来的照片,笑了起来:&ldo;刚刚我拉开窗、你躺床上的照片都有了!&rdo;见林烁表情不对,章昭严以为林烁是怕媒体乱写,说道,&ldo;放心,我朋友会发给的都是他已经拦下来的,绝对不会有人敢往外面发。&rdo;林烁不是担心这个。他说:&ldo;我有点饿了,下去吃早餐?&rdo;章昭严说:&ldo;你不是还没刷牙洗脸吗?&rdo;他翻着刚收到的照片,头也不抬,&ldo;你去吧,我先看看这些家伙都拍了些什么‐‐&rdo;正说着,章昭严眼底的笑意蓦然凝固。同居人林烁见势不妙,一溜烟跑进浴室,关上门洗脸刷牙。章昭严没空理会林烁,他死死瞪着手机里的照片。照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拍到了李重山走进这件房间、李重山走到窗边站着的照片,后来李重山把窗帘拉上就拍不到什么了。李重山来过?昨晚李重山过来过?章昭严脑袋里塞了一团乱麻,什么都没法思考。偏偏他那老朋友还在那大说风凉话:&ldo;你俩终于不折腾了?我就说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摊开来说?那会儿你可把他当宝一样捧着,连金老的封山之作都不去拍,非要自带资金去给他拍那些叫好不叫座的电影。&rdo;章昭严回了句:&ldo;别瞎说。&rdo;他坐到床上,翻回李重山站在窗边那张照片看了起来。李重山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总是被人簇拥着、被人夸捧着、被人爱慕着追逐着,看起来依然孤独得很。他想过要一直陪李重山走下去,可李重山不要他。李重山不要他,嫌他脏,他放手不成吗?他放手还不成吗?为什么每次在他想要放手时,这样的李重山又会出现在他眼前。这种感觉简直在撕裂他本应顽强无比的心脏。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就算他把全部能给的都送到李重山面前,就算他把自己整个世界都送给李重山,李重山也不要‐‐只要是他给的,李重山什么都不要,他到底能怎么办。最痛苦的不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而是他别的都做得到,独独做不到抹去李重山那一身孤独。因为李重山早就剥夺了他靠近的资格。在李重山眼里,他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可是,昨晚他喝到烂醉如泥,李重山为什么来到这里?章昭严握着手机,现在偷拍的器材越来越好,拍到的照片越来越清晰,感觉李重山好像就在他掌中。他挺想把人当宝贝捧着的,可人家不要,他有什么办法。他想犯–贱,李重山不让,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章昭严把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删掉。林烁出来,看到章昭严站在窗边。林烁喊:&ldo;章哥?&rdo;章昭严说:&ldo;去吃早餐吧。&rdo;林烁一愣。他刚才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考虑着是要出卖李重山呢还是出卖李重山,没想到章昭严突然不提了。也许,那些狗仔队根本没拍到昨晚的照片?林烁犹豫了一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接下来的半天里,林烁和章昭严都没再见到李重山。桑榆县地方不大,但你真要不想见到一个人,想避开还是很轻松的。林烁跟着章昭严踩了半天点,确定这边很适合拍《夏花》,总算完成了这一趟的任务。让章昭严介绍了大半天,林烁有点不好意思。他问道:&ldo;章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做什么的?&rdo;章昭严说:&ldo;回来拜祭我父母。&rdo;他看了林烁一眼,&ldo;时间还早,要不你陪我去一趟?&rdo;林烁跟着章昭严去墓园。桑榆县不大,但有个历史蛮悠久的教堂。这教堂基本就是主持些丧葬嫁娶事宜,没多少宗–教气氛。而教堂后边是个墓园,县里人去世后大多都葬到那边。章昭严立在父母墓前,静静地站了很久。最后他开口说:&ldo;我父母是被人逼死的,我花了很长时间、使了很多手段,把那些逼死我父母的人一个个送进监狱。干爹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他找到我以后给了我很多帮助。我知道他做过很多坏事,在很多人眼里都不算好人,但是对我来说,我干爹不是坏人。&rdo;他望着墓碑上的照片,&ldo;说起来,我爸爸就是因为看不惯干爹的做法才选择离开,躲到这边一个渔村定居。如果他知道我认了干爹当干爹,说不定会气得活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