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个好狗剩子,可惜啊可惜。”
青田只是说可惜,却不说可惜在什么地方。月染却知道,这个可惜,就可惜在国玉成,他只是一个真正的底层公差,不是那谁的谁,也没有达官贵人庇佑。他卷入到这么一起大案,自然是命由他人,半分不由自己。
“至于那个王宗续,后来不知怎么得,黑不提白不提的就把这人给略过去了,现在押在刑部的后堂,也没个人来给个准话。是杀还是放。”
“高手啊,这是要继续用这个老王做饵,钓一钓上官乌龙这只老鳖。就看他能不能沉住气了。”
“哦,还有一件事,挺蹊跷的,坊间不知道从哪里又传出了一张藏宝图。”
“同一个饵钓两次?真够节俭的。”
“这次的不一样,真的有人找到了宝藏。”
“谁?”
“倒也不是外人,正是商仲尼那个胜率为零的大祭司爹商春峰。”
“那个人啊,可是个不一样的饭桶。”
“他不是田王子您的手下败将吗?盛传娄山关借道,就是因为田王子独闯祭祀塔。”
“那件事情,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确实有辩论,假的是借道原因其实是给了很多的钱、武器、马匹。你真当两国交锋是儿戏吗?不过,这个人,我始终有些看不透,搞不清他是真菜还是装得足够好。”
“田王子过于谨慎了,他纯属运气好,人是纯傻,这不是嘛?想救儿子,却找不到门路,就从刑部的大门口开始一个一个的塞钱,一直塞到了我面前。”
“你收了?”
“没收。瞧不起谁哪?给我的银子和门口站岗的一样多。”
“你应该收的。这事不说了,说说张庄两家的反应,他们真的就认打认罚了?”
“这事我派了一个得力的人,晚些时候就有回信了。”
“不会又是你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吧?”
“什么瞒不了王子殿下。”
月染汇报完了工作,退出弄堂的小屋,在街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包裹的严实了,又在街口叼了几个包子来填填肚子。
脸上露出了一个老怀安慰的笑容,他又想到了那个既让他不省心,又让他十分放心的女儿月青梅。
月青梅现在就站在庄府门口,叉着腰和门口的小厮对骂着。
“你这狗眼看人低的蠢货,你不知道姑奶奶是这家的少奶奶?你居然敢挡着姑奶奶。”
看门小厮的样子非常的不屑,拄着一根水火棍,抬起嘴皮来嘲讽道,“吆,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该不会是半路上自己跑掉的吧?庄家门槛低,请不动您这尊神仙。”
“放屁,自己家没用,不敢去找橙余那个王八蛋算账,就将屎盆子扣在姑奶奶头上。真是一家子只敢窝里横的臭乌龟。活该从老庄到小庄一家子绿帽子满天飞。”
“你这丫头,我庄府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自己私德有亏,反倒倒打一耙。我庄家哪点亏待你了?”
恰巧回到府上的庄文辞见到月青梅这丫头又来堵门骂街,忍不住上前说了两句。
“老王八,这时候你知道伸头了?早干什么去了?橙余那个混账东西,抢我的轿子的时候,就在你庄府门前,怎么不见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哪?你怨我,怨得着吗?连自己家的女人都不敢保护,呸。”月青梅说到激动处,还不忘了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
“成何体统啊?张兄,你看看这谁家女子像这个样子,你给评评理?”庄文辞一把拉过和他同行的张东方。
张东方那是武将出身,一般来说寻常的豹子野狼都不在话下,但奈何今天,对面是只斑斓猛虎,惹不起,更不惹不起。
“庄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月贤侄说得在理啊,是你们庄家怂得拿不起来。你们没有保护住月贤侄,还要为难月贤侄,不让她回自己的家。你这礼部尚书,一点礼貌都不懂啊。”
“咦?老张,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的是,谁敢欺负庄家,你一掌拍死一个。”
“没错啊,现在是你们庄家欺负月贤侄。我自然要主持这个公道,月贤侄,来,跟着张叔叔,我看看谁敢拦你。”
张东方双目如电,扫视了一圈门口的小厮,小厮们自然是不敢动弹,只好闷声看着张东方哈着腰请月青梅了庄府。别说他们了,就是后面的庄文辞也只能摇摇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