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凡单膝跪地,举着那枚失而复得的信物,眸光含痛地仰脸冷凝着我,深情得像要落泪,又无情得像在演戏。
讲故事一般,他对我说:&ldo;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和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在这个地方,曾经有人送给过你母亲一颗星星。今天,也有一颗小行星拍卖,我准备作为求婚礼物,送给你和康康。&rdo;
说到这,他转向台下,轻轻颔首:&ldo;在这里,我向各位道歉,我利用自己主办方的身份走了后门,已经私自给这颗星星命名了,还希望大家待会别跟我抢,这是我送我媳妇孩子的礼物。这颗编号fk-8990-128-6的小行星,以后就属于我们一家三口了。&rdo;
fk,蜜,凡,康。
原来,无论我考虑的结果如何,简亦凡都早就想好了,要放手一搏,跟我再次求婚,而且是公开求婚。
所以,他才走后门私自命名了这颗送给我和康康的星星。
所以,他才趁我睡觉顺走了我的戒指。
想到他怕我想起自己被水怿心伤害、愧对他和郑俊翊的不堪过往,竭力掩盖我丧失的记忆;想到他持枪威胁水怿心,试图替我顶罪;想到他为这场求婚精心准备的一切……
有什么错,还不能够原谅?
唐蕊和水怿心的从中作梗,势必是因为见不得我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简亦凡昨晚的暴行,多半也是被我的失控发疯和不信任激怒所致。
我愿意,愿意和他好好的。
为了不让坏人如愿,为了郑俊翊的成全和安全,为了守护康康干净无菌的童年主题乐园,也为了我和他的爱。
在台下爆发的掌声和口哨声中,我潸然泪下,真心实意地重新戴上了那枚爱的勋章,暗自起誓永远不再摘下。
但简亦凡的眼睛,却始终被密不透风的冰冷阴翳覆盖着,仿佛藏满了深不见底的血色伤口。
那晚的拍卖非常成功,筹得善款高达三亿多,破了历来慈善活动首次筹款的记录。
可简亦凡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全程冷冰冰板着一张脸,一杯接一杯地不停喝闷酒。
压轴活动,我是硬被简亦凡拉上台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一把古典木吉他,弹起了《lepaplillon》的前奏。
这首歌,是小时候,简瞳和林叔叔无人观瞻的婚礼上,我给他唱过的法国儿歌。
这天以前,我从来不知道简亦凡什么时候偷学了乐器,甚至没有任何彩排,他醉醺醺地闭着眼睛弹,我投入地闭着眼睛唱,居然也能引来台下的阵阵掌声。
在他的伴奏下,那些并不华丽的音符,随着我们曾经美好的十四年记忆,在从前我们相互依靠安慰的城堡里,缓缓流淌。
一曲方休,他又弹了首《我最亲爱的》,我接着唱,像在唱我们分开的六年,我遗忘的六年。
而也只有唱歌的时候,他飘向我的眼神,才和小时候一样温柔,才和唐蕊出现以前一样宠溺。
因为是城堡式的大型宴会别墅,所以准备了很多客房,许多宾客也都留宿在这里。
简亦凡显然喝醉了,曲终人散后,一语不发地拉着我,晃晃悠悠把我甩进了房间。
我有点懵,不太懂他前脚还跟我海誓山盟送星星,怎么后脚就恢复了昨晚的丑恶嘴脸。
他欺射n而上,狠叩|住我的下巴:&ldo;你t就有那么喜欢那个娘娘腔么?一听说丫是被陷害的,就猴急地改主意了!&rdo;
&ldo;什么叫改主意阿?我不是说了我需要时间认真考虑么?&rdo;我口气不好地扬着下巴想甩开他,甩不开还想推。
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镣铐般禁|固|住了我的腕子:&ldo;是阿,昨晚还没考虑好呢,今儿见着水怿心,立马想好了。&rdo;
我摆脱不掉他的钳|制,气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