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司眼中闪烁着精光,“铝不昂贵?你们公司可以大量出产铝?”
“昂贵?在你们眼中也许非常昂贵,但我认为如果一无所用,再昂贵的东西最终也会一钱不值。”范华知道自己刚才可能说错话了,很是镇定的绕起了圈子,她的脸色平淡如水,手依然在铝盒盖上摩挲。
“先生们,女士们!”白宝湘依稀记起铝在发现之初确是十分的昂贵,好像拿破仑曾经用它作为自己的水杯,他轻轻的敲敲桌子,很是端庄,“黄金贵重,不光是因为稀有,也是因为它色彩绚丽,有极好的延展性,可以做成饰品,装饰人们的生活;白银的昂贵同样既是因为稀有,也是因为有良好的柔韧性和延展性,可以做首饰、器具、货币;我们华夏复兴公司认为铝的昂贵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稀有,而且是因为它的轻盈柔韧,它可以做成拿皇帝的水杯,也可以制作成各式便携式的工具和生活器皿。”
“这不是暴敛天物?”
古务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津津有味的观察普利司等人,到交谈十分激烈,就插了一句,“不是说我们都是上帝的羔羊吗!用铝做盒子放置器械为病人服务,与用铝做成水杯给拿皇帝使用,这有区别吗?”
客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希斯洛普医生便再次恳求,“尊敬的范华医生,难道你不能考虑一下我的请求?我手中要是有了这么好的器械,那就是病人的福音。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我们是商人。”白宝湘悠悠的说道,“对于商人来说,一切皆可交换,只要你付出价钱。
但您是尊敬的教会医生,您在厦门救死扶伤,拯救迷途的羔羊,实在是可钦可佩。不过这些器械太过珍贵,送给你也不合适。”
普利司用烟斗敲击桌子,“是啊,交换条件还是你自己说吧,总不能让美丽的女士先开口。”
“真抱歉,我总是犯糊涂。”希斯洛普医生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按了一下大鼻子,“我所有的积蓄全奉献给了正在筹建中的教堂和医院,不过我这里有一些病人送的漂亮石头,清国人认为它们是很珍贵的石头。范医生,您是不是这些石头?”
仆人从储藏室取出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着二十几个晶莹脂润的石头,范华从中取出一块石头了一下,这块比鹅卵石稍大些的石头上去通灵澄澈,色如碎蛋黄。
王谢堂叫了起来,“这块破石头不会是鹅卵石吧!”
白宝湘心中暗叫,“真是土包子一个,大名鼎鼎的田黄石都不认识。”
范华面无表情的把石头放回原处,又重新取出来一块。这块翠绿色的石头细嫩润滑,通透清澈近乎透明。
王谢堂点点头,“这块石头还不错,虽说没玻璃通透,但可以拿出去冒充绿宝石。”
白宝湘用眼睛瞟了一下王谢堂,“这家伙不会是装疯卖傻吧,翡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旁有人把王谢堂的普通话翻译给希斯洛普医生,他连连摇头。希斯洛普见范华只是了两块石头就回到座位上,大为沮丧,“范医生,您不喜欢这些石头。”
“这些石头上去都不错,它们饱含病人对你的感恩之情,是十分珍贵的石头。我怎么能够把这些有纪念意义的石头全给拿走!”范华很是平淡,“作为对你崇高事业的尊敬,我本应该把这盒器械赠送给你。但这器械盒十分珍贵,是公司的新产品。这样吧,作为交换,我就随便拿几块石头好了。”
“不、不、不,您的器械盒太珍贵了,既然你喜欢这些石头,那这一箱石头就全是你的。”希斯洛普医生诚恳的说,“只要我有了这盒器械,相信会有更多的清国人得到帮助,石头还会再有的。”
到希斯洛普与范华交换好物品,普利司开口问道:“你们还有其他铝制品的样品吗?作为怡和洋行的经理,我希望能到贵公司更多的样品。”
“样品是有的,不过不在这儿,我们公司准备年内在欧美市场推出这些产品。”白宝湘叹息道,“要知道这些铝制品在这里暂时没有市场,远东的人们还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当然,如果您想更多的样品,那就要等一等,我们公司的船只月底之前一准到上海。”
午餐之后,希斯洛普医生和普利司先生依依不舍的把王铁锤一行人送了出来。
“我亲爱的朋友,你们怎么不多逗留几天,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我本来准备把你们引进给大英帝国在厦门的领事巴夏礼先生,他一定会很高兴与你们畅谈铝制品在欧洲市场的销售前景。”
“哦,非常遗憾,我们穿越公司急切需要寻找一个地方,作为公司在远东的生产基地。朋友们都推荐上海,我们也赶过去。”白宝湘耸耸肩,“希望我们计划成立的远东华复洋行,能与你们怡和洋行结成亲密合作关系。。”
倪阿水的连家船载着众人驶向了五通一带的海岸,王铁锤回望远处的鹭江,心中涌起了阵阵波澜。
“老婆,我决定了,一回部队我就办理退役手续,我要到这个时空奋斗,这里需要我!”王铁锤坐在船头着范华,很认真的说:“这个时空到处是脏乱差,国家积贫积弱,百姓愚昧落后。但这就是我大有作为的地方。”
“没意见!”范华很干脆,“我回去也办理退役手续,我的医术在这个时空同样大有作为。”
“叔叔阿姨,我跟你们一起干,这里也需要我。”
“我们家贝贝绝对ok。”老钱笑了,“这个时空需要你,需要我,需要我们大家一齐努力奋斗!”说着老钱伸出了手,“来,我们一起加油!”
十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伙儿相互了,一起高呼“加油!”
倪阿水一家静静的划着船,白宝湘用力拍了一下倪阿水的肩膀,“阿水,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们疍民同样需要加油。”
到了昨天的那个海岸,白宝湘最后一个下船,他掏出十两银子给倪阿水,倪阿水坚辞不受。
“拿着,这是你们全家应得的。”说着,白宝湘对着船尾说道,“倪老爹,人的命运不是老天注定的,全靠自己奋斗。古代周文王写过易经,上面说,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洋人信的上帝也说,自助者天助之。自己不努力,谁也帮不了,所以说一切全靠努力奋斗。”
在回程的时候,倪阿水一边小声的哼哼刚学来的歌曲,一边用力划桨。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和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倪大妈在一旁担忧地说,“这几位天使老爷不会是让我们造反吧!”
“不是的,白大哥是让我们要自己掌握命运。白大哥说了,如果当时小刀会起来的时候,我们疍民全力支持小刀会,那么清军也不容易杀过来;如果我们疍民全力支持朝廷,朝廷大军早就渡海杀进厦门。就是因为我们傻傻的热闹,结果两边不讨好,才遭了大难。”倪阿水用力把拳头捏紧,“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