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已微微发白,后面只等时辰出殡了,钟府的孝男孝女们有一段休息时间,都找来长凳坐下吃东西补充体力。
何子落走到钟家四少爷身边,小声道:“钟四少爷,请移步,我这里有事要说!”
钟老爷有四个儿子,上面三个都四五十岁了,听王七说前面三个都老实本分。
只有这第四个是钟老爷中年得子,现在二十来岁还未成家,由于是幺儿,受家里人宠溺,养成了独行特立的性格。
所以何子落挑中他来作为投告对象,上面三个老实本分,在何子落心目中不是成事之人,不在投告考虑范畴之内。
钟少四长得几分清秀,几天几夜的煎熬也是心力憔瘁。
他见家里做法事的小道士主动过来找他,有些吃惊。
“有什么事跟李管家说,他是治丧总管!”
何子落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微笑。
“四少,是关系到钟老爷死因的事,牵扯到李管家!”
钟四少脸色剧变,眼光变得狠厉。
“小道士,你胡说八道什么!”
何子落微笑变成冷笑。
“你要当不孝子就算了,当我没说!”
他说完转身就走,然后在靠墙角落找凳子坐下。
钟四少心道这小子无事生非,丧事完后定要打断他一条腿才算完。
可小道士的话太过让人震撼,把他搅得心乱如麻,过了半分钟,他还是按捺不住起身走到何子落身边坐下。
“你说吧,要有半句假话,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何子落翘着二郎腿,冷笑道:“钟四少,这是你家里的事,我好心告诉你,你倒威胁起我来,去吧,就当我没说!”
钟四少不料他如此硬气,尴尬几秒道:“行吧,小道士,请说吧,如情况属实,本少必有重谢!”
嗯,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何子落稍稍凑近道:“钟老爷子没入殓前,我发现他嘴角和鼻孔流血,被李管家擦拭了好几次!”
“扣,我父亲是得病而殁,流血也属正常,这能说明什么?”
“但他流的是污血,而且面色青黑,此乃中毒而亡的表象!”
钟四少回忆起父亲死后的模样,果然是那副模样。
“可郎中说热毒攻心,无可救药而亡,你一个小道士比郎中还厉害不成?”
何子落不懂医,但在大本学的是化学系,人是不是中毒而亡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根据表像,钟老爷是服了砒霜而亡!”
钟四少半信半疑。
“你说与李管家有关,这话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