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说完,又低低的,自言自语般重复念了两声“老婆”,他被这个崭新的称呼甜到不行,浅红色的唇弯起漂亮弧度。
好像他和瑶瑶之间终于有了深切的,再也不可斩断的刻骨交融。
他眷恋地在喻瑶脸颊边蹭了蹭,稍微抬起头,贴在她眉心试探着小小亲了一下,然后攥住她手,揉着她指根上戴着的那枚木头戒指,禁不住拖长了尾音,缠绵叫她:“瑶瑶是我的老婆——”
喻瑶彻底头昏了,被一口气灌进两瓶红酒的眩晕感。
她一时竟然分不清诺诺只是把这个词当做恋人间可以用的亲密称呼,还是真心觉得从今天开始,她跟他就是结婚的关系了!
喻瑶一大堆的解释科普简直要脱口而出,但对上他的双眼,又下意识哽住。
他迎着晨曦,羽毛般的墨黑长睫间尽是璀璨光点,稍一眨动就流光溢彩,倾注了所有热情和幸福在她身上,他叫了简单的两个字而已,却像抓到了他企盼的全世界。
这让她怎么能严肃的起来。
诺诺不催她回应。
他不舍地站直了身体,把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双手捧着交给喻瑶,又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沾满他体温的,板板正正的大号信封,里面塞得很厚,信封上亲笔写了“给老婆”三个格外标致的字。
什么时候偷偷准备的,喻瑶完全不知道。
她喉咙动着,定定看他。
诺诺后退了一点,穿着西装裤的笔直长腿单膝跪下来,把信封放进她手里,仰起头,狗勾眼里蒙着戳人心肺的水色:“我是人,被瑶瑶爱,有证,条件都满足了,今天我们结婚。”
“瑶……”他指着信封,有些羞赧,“艺术中心有人来收木雕,我做了很多,赚的钱都在里面,全给你花。”
喻瑶没想到里面是钱。
她顺势去看诺诺的手,白净匀长,薄而清瘦,因为她受过很多伤,都还没时间痊愈,最近又数不清做了多少木雕,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新旧口子。
他用这么多口子换来的钱,欢喜地全塞给她。
喻瑶再多的现金也见过,但这一个信封,把她压得手臂都在酸痛。
诺诺笑着说:“以后我养瑶瑶,我拼命攒钱,瑶瑶娶我。”
喻瑶甜涩交织,情绪跌宕得平静不下来,她想诺诺绝对是她天生的克星,再稳的心也能被他搅乱。
明明很多事都还没搞清楚,就已经跟她求婚两次了,只想把一米八五高大挺拔的自己成功给嫁出去。
太乖了,乖得喻瑶又想欺负他。
“……这样不算结婚,”喻瑶也蹲下来,一本正经跟他对视,“结婚是——你跟我拿着各自的证去民政局,领另外一个叫结婚证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经历恋爱的过程,要告知亲戚朋友,办婚礼,还得买个房子,别管大小,但也不能用一个出租屋——”
喻瑶喘了口气,后面正要说“我多拍几个电影,赚够房子首付”,还没等发出音,诺诺就拉着她急切问:“房子贵吗,信封里的钱还差多少?”
喻瑶想想那个巨额差距,顿了顿,温柔说:“只差一点点了。”
诺诺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灼烫的眼角。
他还是没能跟瑶瑶结婚。
他赚的钱不够。
喻瑶不想再解释那么多的现实世界了,她的诺诺就应该生活在城堡里,她手指拨拨他发凉的下巴:“赚钱不急,不过……你要是喜欢,私下里允许你叫老婆。”
诺诺这才松开咬出牙印的薄软下唇,上面迅速充盈上更夺目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