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阿哥不哭了,已经是子时时分了。
钮钴禄氏让嬷嬷们把孩子抱下去,眼神妩媚地看向四阿哥,“爷,夜已深了,要不今晚您在这里歇息,免得还得来回跑。”
四阿哥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哪里留意得到她的神色,
他道:“不了,明儿个我还有事,你好生歇息,让嬷嬷们好好看着孩子。”
“是。”钮钴禄氏心不甘情不愿地送了四阿哥出去。
四阿哥当晚是在书房歇息的。
次日起来,他盥洗完了,拿帕子擦洗双手的时候,对苏培盛道:“我记得这阵子曹家那边送来了些摆件。”
“王爷记得没错,那曹家送了好些盆景过来,白嬷嬷让人登记上册,放在咱们这边库房。”苏培盛说道。
四阿哥点点头,让他去取了册子来,随后提笔圈起了两个盆景,一对花灯,“这些给松青院送过去。”
“嗻。”苏培盛打了个千,又道:“王爷,今儿个晌午耿福晋就得回去。”
这当奴才的,要紧的就是察言观色,替主子留意着没留意的地方。
要说身份,耿福晋不过是耿格格的额娘,她要走了,福晋让人送些礼,甚至连见都可以不必见;但谁让耿格格得宠,母凭女贵,自然不能疏忽。
四阿哥道:“我倒是忘了这事,耿福晋怎么不多留几日?”
苏培盛垂手笑道:“王爷,这年底了,谁家不忙,这置办年礼,收拾屋子,准备节礼,一桩一件哪件不是事,耿大人家里就这么个女眷,没了耿福晋,岂不是没人操持。”
四阿哥被他逗笑了,“这些事你倒是明白。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他重新看了下册子,提笔圈了一座南极呈符汉玉夀星,一件蜜蜡高松、一对伽楠念珠。
苏培盛这才捧了册子下去,他叫了钱志过来,把册子给他,“你拿了册子去,让白嬷嬷开库房,把这些取了送到松青院去。”
钱志低头一瞧,倒吸一口凉气,“苏爷爷,这都是给松青院的?”
“你这耳朵是长了当摆设的不成?适才我不是这么说的吗?”苏培盛笑骂道。
钱志嘿嘿一笑,忙把册子收到袖子里,“苏爷爷,小的这不是没什么见识吗?当日这些东西送来的时候可把咱们都看得眼都花了,还以为咱们爷要收起来自己把玩,没想到这么快就赏下来了。”
“你懂什么,去去,赶紧送去,松青院那边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培盛挥挥手。
钱志知道苏培盛是给他机会,打了个千,领着人去库房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