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波的头发灰白得并不多,但是,配上他年轻沉静的面孔,显得格外寂寥。之前她一直拐弯抹角地劝他染发,他总不置可否。
怎么突然之间,就愿意染发了?
她没话找话:“染得什么颜色?黑色?”
“好像不是纯黑。”他垂着眼睛,“让上海这边的理发师给我弄的,我没管这事。对了,你想来上海玩吗?”
本来随口说的,他母亲很少打扰他工作。没想到第二天,梁小群真的就带着梁新民飞到上海看他。
梁恒波因为工作抽不开身,就让舅舅和妈妈先自己玩。梁小群拒绝了他订的悦榕庄和派来陪同的员工,说要去崇明岛的一个农家度假村住着。
那里更贴近大自然,也更自在。
路上,梁新民在商务车的座位上新奇地挪来挪去,来回地嘟囔:“上海,上海,上海。”
梁小群这些年的样貌也并没怎么变,但是,再也没有人把她和儿子的身份搞混。她看着车窗外,撇着嘴:“哎,上海。上海就是出女魔头的地方。”
到了酒店,梁小群带着梁新民到附近逛了逛。今年冬天的上海并不太冷,崇明岛上的人工湖不少,到冬天,依旧有人露天钓鱼。
梁新民吃完饭,就兴高采烈地要出去玩。
梁小群几次嘱咐他千万别往湖边凑,不料到了中午,梁新民居然拎着一个折叠马扎回来,问了几次,他说是在湖边捡的。
梁小群立刻觉得不妙,带着梁新民去查探究竟。
冬季钓鱼的人依旧很多。人有三急,有一个钓鱼大叔跑到林边小解,回来?,搁在地面的马扎没了,正破口大骂。
也不用费力找失主了,梁小群拽着梁新民,匆匆地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边走过。
欧阳文听到骂声,也跟过去,看了会热闹。
等半个小时?,宋方霓穿着风衣安静地走过来,她回去吃了个便餐午饭,让欧阳文帮自己看着鱼竿。
这是成为他们情侣?的第一个春节。
欧阳文初五就从海南飞回来陪她,但宋方霓因为加班,他们索性就近来到崇明岛住了两天。
宋方霓目前唯一的爱好是钓鱼。
她在水塘边仿佛入定,偶尔会带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钓鱼的时候,讲究个静,也不能说话。
欧阳文有时候接电话都得跑到很远,等接完电话回来,坐在畔,满脸不快地拉着她的手。而之?,欧阳文不是陪她钓鱼,就是乖乖地在旁边球场里打高尔夫。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宋方霓告诫自己,没必要朝回看。
大年初九,梁恒波代表的科讯公司要来她们集团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