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李安好是真觉柔嘉公主多虑了:“公主府的几个外甥都是一表人才,怎会没有德贤淑女可配?再者还有皇上您呢,做舅舅的总不会干看着,遇着好的难道还能忘了外甥?”
皇后说的才是人话,皇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首:“明年大选,朕决定给她留个位置,让她尽情地挑。”
想当初他与皇后在红梅林私会,被她知晓后,那是哭天抢地,说他抢了程昱的媳妇,吓得程昱差点跑去护国寺出家。
帝后大婚前,她送金票进宫,还忿忿不平呛声说,他毁了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因为其原本打算寻一个厉害的长媳,然后将二三四五娶亲的事丢给长媳,自己逍遥快活。
“那岂不是要委屈皇上了,”听说大选,李安好早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徒生不快。
皇帝拿了一颗今年新贡的核桃,用力一捏,剥了肉一半放进皇后的嘴里一半丢进自己口里:“朕无所谓,反正就是多几个人吃饭。”只他不知的是,下一次大选将遥遥无期。
核桃仁是生的,皮子略带苦涩,细细咀嚼,越嚼越香。李安好嘴里还没咽下,皇上又剥了一颗送到她唇边,“明日恪王会进宫,你就不用陪朕去重华宫了。”
手刚触到核桃仁,听着这话,不禁顿住。李安好凝视着皇上,见他面上无异,弯唇问道:“您都安排好了吗?”
皇帝点首:“放心吧。”
既如此,李安好便不再多问:“等会回宫,臣妾会吩咐宝鹊明日置备一些懿贵太妃爱吃的菜,到点了让范德江送去重华宫。”
还是她最懂他,皇帝将送在她嘴边的那半边核桃肉扔进自己嘴里,后凑上去亲吻,将核桃肉渡给她。
一手扒着他的肩,李安好回应着。
有几日没亲热了,皇帝想她想得紧,气息渐乱,不舍地放开她的红唇,流连在嘴边:“元元,朕觉得你之前那些滋补身子的汤膳可以继续喝一段时日。”
原来他都知道,李安好乐了,嚼碎核桃仁咽下:“您不生气?”
“不气,”皇帝埋首在她颈间,他爱极了她身上的牡丹花香:“朕憋得难受,你想不想朕?”
后面那话当作没听见,虽然他不气,但李安好还是要将话讲明:“臣妾很想为皇上生孩子,也很喜欢孩子,但因母亲生来带胎寒,所以心里不踏实,总想再养养身子。”
“朕知道,”皇帝亲吻着她的下颔,复又问道:“你想不想朕?”
红晕爬上面颊,李安好被他勾缠得骨头都酥了,半阖着一双桃花目,一声轻吟溢出。
“想不想?”皇帝不放过她,轻咬她的耳珠。
李安好受不住一把摁住他的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就是不回问话:“明日臣妾会着宫人看紧各宫妃嫔。”
竟然打岔,他的皇后还是太羞涩了。鼻尖轻蹭她耳后的雪白,皇帝拥紧她:“是该清理后宫了,这两日你离坤宁宫都要带上九娘和小雀儿,以免有人浑水摸鱼。”慈宁宫那位还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
皇帝:生命短暂,且行且珍惜
皇三子:父皇与我,他是最会装可怜的皇帝,我是最可怜的皇帝。试问史上有哪个皇帝总咒自己活不长?他父皇就是。
第65章
“王爷,”怀胎已近四月的徐雅雯领着两个拎着食盒的女婢进入书房,见夫君盘坐于长几之后垂目盯着平铺于几上的纸凝望,转身接过食盒,屏退女婢:“妾身在后院等了您许久,不见回,有些担心便带了您爱吃的菜来了前院。”
神情冷漠的恪王闻声并未抬首,收了几上的密函:“摆膳。”
对于枕边人的冷漠,徐雅雯略显不自然,不过还是拎着食盒走近:“明天就是母妃头七,您看咱们要不要去护国寺做场法事?”
恪王摇首:“不用,明日本王要进宫,”抬眼看向对面,“芸月、锦霞都用过晚膳了?”
听他关心女儿,徐雅雯压下心头的不安,温婉笑之:“都用过了,妾身来时,两个小人儿还在念叨您。”
“嗯,本王一会去看看她们,”恪王接过王妃递来的筷子,凝神望着她,较之新婚时,其容颜上褪去了稚嫩,成熟了更具风韵,脾性上温柔绵绵还似从前,“雅之,嫁予本王,你可有过失望、后悔、遗憾?”
正准备为他斟酒的徐雅雯身子一顿,面上笑意不减,下意识地敛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能嫁予王爷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气。”
后悔吗、遗憾吗?也许在先帝立太子时有过那么片刻,但失望却是新生的。犹记得当年他与她正是新婚时,懿贵太妃赐下女侍,他受了。
新婚未满一月,她就尝到了独守空房的滋味。那时虽难过,但为天家妇,她也未觉夫君有错,咽下苦涩,继续笑脸向外。
直至帝后大婚,皇帝为表爱重皇后,不顾太后、懿贵太妃的劝告,独宠皇后一月。她嫉妒李氏安好,同时也失望了。
成婚十余年,她头胎生女,二胎又是,估计他对她也有不满吧?想到他明日进宫,那股不安再次袭来。
八月二十,李安好早早就醒了,翻身去看皇上,最近他熬得厉害,这会睡得正熟。听着他平缓的气息,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滑过其嘴角,还说等她生下儿子就留髯须,只他这张脸真不适合留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