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她杏眼眯缝起来,柳眉下压。
裴宴临见她面露为难,似乎有话不知该不该说,自己便伸手拿过一旁的书信。
写信之人多半是个粗人,字体歪歪扭扭,毫无章法,上书道:
绣三娘在吾处安好,若想寻回,则备纹银五十两,于明日寅时三刻,扔进东城外破庙后方小河之中,三娘自当平安归来。
就表面看来,确实只是一个寻常的绑票勒索案,只要拿银两交换,人多半无事。
宋宛辛却始终眉头紧皱,不得舒展。
她将断指放在鼻间轻嗅,闻到了泥土和水稻的气味。
“三娘的娘家在哪?”
“宿州。”
宋宛辛疑心更重,下唇几乎咬破,裴宴临侧目瞧她,伸起胳膊肘轻碰她手臂。
小少年回过神,见裴宴临一个眼神递过来,她抬头看向李秀才身后。
“我能四处看看吗?”
李木面露迟疑,宋宛辛赶紧摆手:“只是寻常调查,贼人若是与你夫妻二人相识之人,兴许能在你与三娘的日常物品中查出一些线索。”
见他点头,宋宛辛起身。
“烦请李兄将你夫人离开那日起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这边这位,裴兄,就劳烦你一一记下了。”
进到卧房,室内物品一应摆放整齐,看得出三娘平日里持家有方。
虽是陋室,床榻上的绣品织品却都质量上乘,左侧妆奁台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微光,小少年走近,将目光落在台子上的发簪和耳铛上。
这枚镶玉的发簪通体银白,一丝灰尘也无,耳铛也是纯银镶玉,与发簪正好配成一对,相比桌上的其他首饰都要擦拭的更干净些。
打开衣柜,女子的衣物占了多数,但大多都是颜色暗淡的素色麻衣,唯有一件碧色的绣花长衫置于衣物的最上层,在一众粗布麻衣中显得尤为显眼。
宋宛辛将这套衣服拿出来,又将那副钗环一并放置其中,拿到前厅李秀才的面前。
“这身衣服看着崭新未曾穿过的样子,是三娘买的吗?”
“是,她出门前几日说是要买身好衣裳穿回去才算风光,就挑了这身衣服。”
“那她怎么没带走呢?”
李木踟蹰不语,目光在屋子乱转。
“许……许是下过雨,她嫌穿着出门不暖和,便搁下了吧。”
“那三娘穿的哪双鞋子出门你还记得吗?”
李木眼神闪烁更甚,脑门上快急出汗来。
“这……我倒没注意……许是她常穿的那双绣鸳鸯的吧。”
目光落在他身上,家里娘子是位绣娘,李木身上的衣衫却好似普普通通,没什么纹样。
“三娘平时不给你做衣裳吗?”
这句话倒是让面前人眼中有了一丝柔情,他捏起腰间的翠玉,将玉佩上的的穗子露出来。
“我平时穿着素简,不喜华丽,她只给我做一些装饰的穗子。”
顺着玉佩看过去,他的腰带虽平平无奇,正中间却镶着一枚兽纹玉带钩。
二人正说着,屈少瑾从门外回来,一把拿起桌上裴宴临刚写好的证词,又被裴宴临黑着脸夺回,脸上是淡淡的讽刺:“屈捕头还不赶紧想办法筹钱赎人?”
“荒唐!他的娘子为何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