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声低沉而又温厚的声音,带着某种被雨水浸润的清澈感,却又不止于清澈。尾音的暗哑和沉重让人捉摸不透。
安锦鲤一下子就被这样的独特的嗓音吸引了。
脑袋里一直充斥着那种声音。配合着从远古而来的昏暗画面。
不知从哪里来的记忆涌入她的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这就去。”安锦鲤没有抬头。余光看去,阳光和他一同浸在空气中,是男人凌厉的棱角和洗得微微发白的衬衫。
黑色的领带打得整齐,穿在他身上无端增添了一丝不失成熟少年意气。
她已经能感觉出来。整个教室寂静得可怕,学生原来都走光了。
她有时候惊讶于自己。感官在某些时候会失去作用。明明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思绪和记忆却停留在上一秒的感觉。
只有头顶上吱呀吱呀转的电风扇,闻得见空气漂浮的粉尘,微风吹动他左侧的白色窗帘上,透明而昏暗的介质随着风飘动着。
第一次无端的,她低下头,以一个极低极低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拉开自己的椅子,绕过他径直地离开,从头到尾始终没有看过他一眼。
是内心驱动的某种扎根在心底的力量,更是与生俱来的不敢与怯弱,表现得淋漓尽致。
连自己的身体都随身后这个陌生男人的一举一动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是一段如水的岁月,已经被岁月的洪流裹挟而去,只剩下了如灰烬般的残骸。
第112章年少猖狂,虚张声势
bg:《莫失莫忘》
“你在年少时最猖狂是什么时候
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
我行我素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些最明媚最猖狂的色调
在苍白青春里涂抹得最虚张声势
你要故作坚强
那样的姿态才能明哲保身”
—bordereau
她讨厌这种神秘的力量。
于是她快走到门口,接近走完讲台的最后一步台阶,走到第一组第一排那个永远摆放整齐的桌子边缘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转过了头。
黑色的短发散落。遮住她的耳际,她微微侧身以一个警惕的姿势看着他。
她只看见了他一瞬间的轮廓。长身玉立,他端正地站着,手里端着一个带着上世纪感觉的瓷杯。
她依稀看见了他脸部的轮廓,似乎是眉眼狭长而幽深的,脸如雕刻般的轮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