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咏诗对甘小栗说:“宗主的话你信吗?”
很长时间屋里无人响应,蔡咏诗又问:“小栗子,你还好吗?”
小栗子的声音飘了过来:“小蔡姐,你为什么和周宗主走得这样的近?”
“不为什么,我就是一根草,风往哪里吹,我就往哪里倒。”
甘小栗想了想,“那我也是一根草。”
他决定回到简府,回到简旌眼皮子底下去。
人心隔肚皮(二)
这一夜,简行严片刻也没有合眼。
过去的这一天对他来讲是史上最漫长的一天。先是知道父亲有份参与日本人的生意,后来又知道了阚荣的死与父亲有直接关系,还跑到花街柳巷去解救被丧门坚绑架的甘小栗,虽说甘小栗毫发无伤,可他最后竟然跟着姓周桥的周宗主走了,也不知道那个姓周的又在动什么心思。
简行严顿时觉得生活好复杂,离他理想中的悠闲小日子是越来越远了。现在的他,还真有些怀念过去那些莺莺燕燕环绕周围的日子。可他心里又明白,那些莺莺燕燕对自己来说,除了美学上的意义,并不被赋予其他的内涵,这些人统统加起来,都不如现在一个甘小栗对自己来得重要。他又想起那天在圣约翰岛上,他和贝丝他们打完网球,正意犹未尽地随意走在海边的小路上,心里想的还是要赶紧去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就让他撞见了甘小栗。
后来他觉得那天明明有命运齿轮碰撞的声音,可他连个屁都没有听到。
“少爷,少爷,开开门,老爷让我给你送宵夜。”
房门外面突然响起跟班王富贵的声音。。
简行严心里嘀咕到,老简怎么会这么好?
果然还是做贼心虚吧。
打开门,王富贵立刻挤了进来,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半只猪肘子。
“够了,把这玩意拿走。”简行严看了一眼送来的宵夜,胃口全无,指着门外说。
“别啊少爷,你看我还带了什么。”说着王富贵把托盘换到左手,右手从腋下拿了瓶酒。
“这真是老爷让你拿来的?”
王富贵乖滑地说:“酒是我孝敬少爷的!”
“你想干嘛?”
“老爷叫我来看看你。”王富贵一只脚踏进简行严的卧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又道:“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瓶酒是我从林秘书哪儿买来的,日本造的好酒,原装进口。”
简行严哪有心思同他扯这些,只觉得今日甚是奇怪,王富贵虽是一介下人,但是他在简旌跟前无比活跃,颇有一些不把这个吃白食的少爷放在眼里的傲气。但是他对简旌那是彻彻底底的忠诚,从脑子到毛孔都写着“老爷万岁”,见他忽然带着酒来赔礼,简行严大概知道应该是父亲那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自己从多年争宠失败的败家儿子摇身一变,成了他某些秘密的知情人。
所以说就是做贼心虚呐!
简行严收下了酒,把猪肘子连同王富贵一并赶出房门。这会他多了个心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是瓶好酒,想起王富贵说这是他从林秘书那儿买的,林秘书,这个林秘书天天在自己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怎么还有这条门路?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
他觉得心里更加烦躁,把酒随手摆到一边,他昨天还刚刚中过暑,跑回床上翻了几个来回,脑子里各种人像回马灯一样跑来跑去。
那一头王富贵到简旌处复命,简旌在一楼喝着一壶浓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