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玻璃,虚虚地笼在他身上,将他半边身子拥入光影里。
他是真的英俊,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就有贵公子的雍容气度。窄腰长腿,连架在靠背上随意翘起的鞋尖,都带着清贵和高不可攀的味道。
他松弛地躺在那边,曲着腿,身体随意陷入沙发里,手里高高地举着一只怀表。
那表一端收入他修长的指尖,微微晃动,如钟摆摇晃。
他神情专注,敛眉望着,瞧不清眼底的情绪。
像走神,也像在思考。
他只穿了衬衫,白色的衬衣下摆工整地收在皮带里,只是,领口略开,依稀可以窥见紧实的肌理。
陈雅脸有点儿红,忙收回不该有的旖旎念头,咳嗽一声提醒:“江总,文件到了。”
“搁桌上吧,一会儿让周丛来见我。”
“是。”出去时,不忘替他带上门。
大老板对下面人是挺客气的,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相反,他很有脾气,只是不轻易发作。
但凡见过他怎么冰冷睥睨、面无表情地指着人的鼻子大骂时,都不会再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周丛很快就到了,在外面叩门。
“进来。”江景行信手收了表,“啪”一声扔茶几上。
周丛进来时,他已经起身,整着衬衣袖口慢条斯理地走到办公桌后:“你这差事是办得越来越好了,8点给你的消息,8点半才到。是您给我打工,还是我给您打工啊?”
他慢悠悠拖着京腔挖苦人时,真是比骂人还要难听得很。
周丛头皮发麻,忙不迭道:“真不是我误事儿,东四环那边修路,我是饶了一大圈才过来的。”
江景行瞥他:“那还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给您颁个敬业奖啊?”
周丛连忙告饶。
真受不了他这样冷嘲热讽的,还不如直接骂他呢。
不过也瞧出来了,他心情确实不好。
低眉敛目,气质深沉,但偶尔倏忽转来的目光,锋利如刃,像出鞘的利剑,让他觉得无比渗人。
江景行这人气质出众,如朗月清风,很少会给人这种阴鸷的感觉。
周丛一句话没说,等着他先开口。
江景行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周丛才听到他开口。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塞住她的嘴巴!”他忽然站定,点着他的鼻子喝道。
周丛一愣,有些为难:“这……”
“她知道我太多事情了。”半晌,江景行才继续道。
“不一定,有一些应该也是道听途说。”周丛冷静分析,“而且,就算她到处乱说也没什么,她又没什么证据。倒是您,何必跟她闹得这么僵呢?小姑娘,哄一哄就好了。又让冼总撤她的资源又逼她退圈的。”
后面的话他没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申梨还不是兔子。
他有时候也觉得江景行做事太狠,不给人留后路,也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