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呢?&rdo;她抬头看了看巷外的路灯,轻声在他的耳边说,&ldo;还是去我家吧。&rdo;
&ldo;那种地方我腻了,我想换个地方。&rdo;
&ldo;哦,是吗?&rdo;
原来他是想换换口味。
她抚摸着他胸前的肌肤,问道:&ldo;你为什么叫乌鸦?&rdo;
&ldo;问这么多干吗?&rdo;
&ldo;随便问问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rdo;
他警觉地朝巷外瞥了一眼。
&ldo;很久以前。&rdo;他答道。
&ldo;很久了吗?有多久?&rdo;她再度踮起脚,凑近他的嘴。她很喜欢跟他接吻的感觉,也许他在这方面并不纯熟,不是个情场老手,也许他还没做好准备,但她还是从他机警的目光、冷漠的神情和一起一伏的胸膛上,敏感地觉得他身上有股子叫人癫狂的野兽气息,只是尚未被激发出来。一想到这里,她就像喝了两大杯威斯忌一样,周身都热了起来。
&ldo;说话啊。&rdo;她用手指拨弄他的嘴唇。
他又笑了笑。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膀颈处的动作减缓了。
&ldo;你会叫吗?&rdo;他道。
&ldo;你不喜欢听我叫?我有可能会忍不住呢。&rdo;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喉咙口的笑声几乎奔涌而出。她开心极了,觉得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她,就跟今晚的她一样,无法无天,无所顾忌。
他在黑暗中望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接着他再次回头看了看巷口,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ldo;忍不住是吧,那我帮你。&rdo;他道。
她完全没任何防备,他忽然俯身吻住了她。他的舌头充满热情地在她嘴里品尝着她的唾液,然后他的身子像块巨石那样整个压在了她身上。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汗味,还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脖子上用力,好像正在掐她的脖子!妈的!他还真变态!她在心里惊叫了一声,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ldo;安娜姐!&rdo;
她和他同时受了惊吓,随即,她觉得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他放开了她。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她看清了叫她的人是&ldo;夜巴黎&rdo;的丽丽‐‐夜总会里最多事的舞女。她还看见了他,正面如土色地僵在那里,热情和野兽的气息从他身上蜕去了,现在的他,成了彻头彻尾的小男生。她注意到他的唇边还有一抹亮色,那也许是口水,她想。
&ldo;哎呀,安娜姐!好巧哦,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rdo;丽丽用肥硕的屁股撞了她一下,又风骚地朝他那个方向瞥过去,就是这一瞥让他的不快迅速转换成极度的不耐烦和暴躁。
&ldo;再见!&rdo;他阴沉沉地说了一句,转身朝巷外走去。走到巷口时,他狠狠踢倒了一个路边的垃圾桶。
&ldo;哦!这男人是谁?脾气不小啊。&rdo;丽丽望着他的背影说。
她也搞不清丽丽的出现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觉得刚才那个深吻里带着死亡的味道。有那么一刻,她眼冒金星,无法呼吸,脑子里蓦然闪现无数她无法描述的太空画面,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ldo;一个朋友罢了,&rdo;她从皮包里拿出香烟,丽丽给她点上了,&ldo;你怎么会路过这里?&rdo;她吸了口烟问道。
丽丽也拿出了烟,觍着脸笑道:&ldo;嘿嘿,我是来找你的。安娜姐,能不能再借点给我?我下个月就还你。&rdo;
6、头号嫌疑人
宽敞的街道上,罗黛琳心神不宁地注视着在前面踩着旱冰鞋滑来滑去的小儿子。从昨天晚上谷平被带走后,她就一直想跟他谈谈。谷平突然变成杀人凶嫌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她也承认自己对这个大儿子的喜欢远不及小儿子,但这些年来,谷平一直是她的依靠。她无法想象如果他出事,会有什么后果。
&ldo;小树。&rdo;她疲倦地叫道。
曾树转过身来。
&ldo;过来。&rdo;
曾树朝她滑了过来。
&ldo;妈妈有事问你。你哥哥……他可能涉嫌一宗谋杀案。&rdo;她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对十岁的小儿子说出事实真相的,因为如果不明说,她就没法把谈话进行下去。
&ldo;哦,是吗?他活该。&rdo;曾树的回答很冷漠。
&ldo;别胡说,他是你哥哥。&rdo;她无力地说,同时用手指压住一侧的太阳穴。昨晚她整夜未眠,一想到谷平离去时的背影,她就禁不住想哭。
她还记得谷平十五岁的时候,曾经流着泪将一叠钱丢在她眼前,说:&ldo;妈妈,你不爱我,你只爱钱。&rdo;
这不是事实!她爱他,可她不会因为爱他而放弃自己的生活。他十一岁失去父亲的时候,她还只有三十二岁,她渴望重新开始。但这一点他不能理解,他没有参加她后来的两场婚礼,也没有寄来礼物。
她也知道小树出生后,谷平感到自己完全被抛弃了,但是她没有安慰过他。她总觉得他足够成熟和坚强,不需要别人这么做。可是昨天晚上,他被带走时,他的背影却让她看了心痛。她蓦然发现,不管他在她面前有多强势,他始终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孤独至极的孩子。她好像从来都没好好看过他!
&ldo;小树,你哥哥其实一直对我们很好。他是我们的依靠。&rdo;她充满愧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