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的油水倒是多点,但商贾本来就是贵族的肥羊,每个能平安经商的商贾背后都有贵族后台,商贾的利润大头都会上贡给贵族以保平安。总得来说,商贾阶层能榨的油水都榨了,再榨也榨不出更多。更别提如今这个乱世,商业活动已然陷入低谷。
贵族与巫祭就不一样,累世积累的财富相当惊人。
惊人到辛筝每次抄贵族与神庙耗费精力的大头不是如何抄出财产,而是防止军队失控。
在辛国台城生长,见过国君贵族能有多奢侈富有,平时里为了维持军队与政府运行又花钱如流水的辛筝从不觉得贵族与神庙的财富有多惊人,不论有多少,她少则几天多则个把月就能花光。
但辛筝也很有逼数,军队成员出身氓隶,终其一生别说珍宝,连金子都没见过。
贵族与巫祭们积累的财富是穷极军卒们所有的想像力也无法想像的惊人。
面对如此超出想像的财富,人性太容易失控。
所幸军卒们及其家庭都在辛筝治下过了很久的吃饱饭并服从规矩的生活,长期饱食并服从规矩的生活提高了军卒的失控阈值,再加上违反军令的惨烈后果,这才没闹出幺蛾子。
冲着辛筝对抄家时军队会不会失控的严防死守,朱厌君对贵族会不会对同类的财富感兴趣非常有信心。
第二张纸的内容很简单,手把手教贵族与巫觋如何掠夺同类以致富。
朱厌君道:“给贵族与巫觋找点事干,他们才没工夫干涉你。”
“这个过程会死多少人?”
“长痛不如短痛。”朱厌君理所当然道。“我知师尊你心善,但你救不了所有人,能救多数人是最好的结局。”
无光道:“你这份手把手教贵族与巫觋掠夺同类以致富虽然写得很精辟,但如今天幕宣告了赤帝的存在,未来的命运,他们也可能会控制自己。”
朱厌君笑。“师尊你是不是炎洲呆久了脑子生锈了?黑暗的森林里兕子是最大的猎人,但其它人也是猎人,即便要合作对抗兕子,这些猎人要如何相信合作者是真的想合作,而非想趁机吞并自己壮大?只要有一个人这样想,猎人与猎人便没法真正合作。”
无光沉默须臾。“在所有贵族都收到这卷书后,谁也不再有优势,必定演变成中等贵族吃小贵族,大贵族吃中等贵族,大贵族再互吃到只剩下最终赢家,本质上是一种集权,你不怕增加兕子未来的难度?”
朱厌君淡定道:“那是她的问题,不是我的。”
无光扶额。“你这管杀不管埋的风格以后得改改,不然迟早栽坑里。”
得亏历史改变了,这辈子朱厌君及时被控制,不然如前世般浪荡多年,对所有人管杀不管埋。。。。无光无法想像这家伙前世究竟制造了多少冤魂。
朱厌君淡然道:“我不埋,自会有人替我埋。”
无光:。。。。我同情赤帝。
*
尽管朱厌君缺德,无光还是写了一份文书给予朱厌君从船坞取船的权力,以及大量米粉——从北荒跑到南荒与东荒也需要不少时间,沿途必须有食物,而稻米磨碎再制成的干米粉可以保存很久。
为了效率,无光船坞里的船并非元洲的榫卯钉船,而是仿瀛洲的船。
用绳子将木板板成船,没法如元洲船一般一船传几代,造船耗费的木料无异于浪费——能造船的木料都是优质木材,价格并不便宜。但在无光看来,人命比木料耗费重要。
而且木材的成本也不高。
玄洲的古妖也造船,反正地广人稀加长寿,为了省事,古妖河流的中上游种植造船所需的树木,需要时就去伐,再推入河流里顺水而下到下游船坞。
又因为这些优质木材需要数十数百年才能成材,不确定自己未来的需求会不会改变,古妖种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