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兵马都给君离带走了。
辛筝思考须臾,看向俘虏们。“你们想不想免罪,在兖州安家落户,分地?不想留在兖州也可以拿一笔盘缠走人。”
俘虏们不由看向辛筝。
辛筝从容道:“只要你们帮我抓到逃走的溃兵,并且这个过程中不扰民,注意,我说的不扰民是不拿氓庶一针一线,你们拿了,我会杀了你们。”
与俘虏们沟通好,辛筝让人给俘虏们解开绳子,并让俘虏们组队,每队放一名自己的军卒,再让他们去找溃兵。
负责辛筝安全的甲士忍不住问:“辛君,这些人会不会逃跑?”
辛筝道:“大部分不会。”
“为何?”
“逃跑就得如野人一般生活,不逃跑,我觉得我的信誉还是很不错的,他们愿意留在兖州,可以落户分地,不想留在兖州,也可以拿到一笔盘缠,哪个不比当野人划算?不过你担心也很正常,这种事只适合我来做,换个人来做必定是放虎归山。”辛筝道。“其它人没我的信誉。”
仁慈的贵族许诺氓庶美好的生活,氓庶不仅不信,还反过来将想让自己过得好的贵族给坑死了,并非氓庶愚昧。
而是氓庶不脑残。
凡是相信贵族许诺美好的氓庶都淘汰了,活下来的氓庶都是不信任贵族的。
最重要的是,这一代贵族是仁慈的,轻徭薄赋,下一代呢?会不会变本加厉征收税赋?
从历史来看,这不是小概率问题,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历史决定了氓庶对贵族没有信任。
事实证明说出的话会被氓庶信任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不到三天,俘虏们便为辛筝抓回了十万逃走的溃兵,剩下十二万几乎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应当是被人收拢后带走了,辛筝对此也不执着,她怕的是溃兵对云水以西的生产与秩序造成二次伤害,旁的都可以接受。
*
重新收拢兵马后濁山姮呕血的发现自己损失了一半的兵马。
要对付辛筝,兵贵精不贵多,氓庶更不能带得太多,如此一来,同样的损失,当下可比以往更令人心痛。
徙卒来源于征发的氓庶,也就在传统的四季围猎中培养了些许军事意识,在战场上就是凑数的,要士气没士气,要勇气没勇气,要体格没体格。
濁山姮好点,建立制度让氓庶每年接受一两个月的专业军事训练,并且这期间给吃饱饭,因此徙卒的整体素质比大部分国家好一些,但军队的核心还是脱产的甲士。
接受脱产的军事训练,军事素养是最高的,培养成本也高。
“往好了想想,我带出来的甲士都是贵族与地主子弟,他们死了,家业无人继承,总不能浪费。我有钱像辛筝一样培养更多从头到尾都属于自己,不接受其它人指手画脚的脱产军队了。”
濁山姮安慰着自己,心中却隐有不安。
虽然辛筝已经证明,一支从头到尾都是主事者自己花钱掏钱养出来的军队有多如臂使指,但她还追得上辛筝吗?
濁山姮甩了甩脑袋,不论如何她都是不甘心认输的。
前世输了,今世再输一次,她死不瞑目。
当务之急还是离开兖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思考须臾,濁山姮率兵向璧山南道而去,那里是回宁州的路,虽不如蒲阪近,但濁山姮相信辛筝这会的重心是控制蒲阪。
蒲阪能被选为帝都,军事优势自然不差,想啃下来需要的兵力绝不会少,必定抽调其它地方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