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阳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皇后,良久才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母后喜欢就好。”
“真乖。”皇后拿脚尖挑着慕容昭阳的下巴,吩咐道:“把本宫的宝贝儿拿过来。”随侍的宫女立刻捧来了一个红木的托盘。
皇后掀开盖着托盘的布,里面摆着一把银质的小刀,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瓶。
“本宫说了。”皇后抚摸着慕容昭阳脸上的疤:“这是本宫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怎么可以让它消了呢?既然三儿这么孝顺,不如就让本宫的礼物,牢牢的留在你的脸上吧。”
慕容昭阳轻笑,他接过皇后递来的银刀,眉眼像春晓之花一般柔软的绽开:“既然是母后送儿臣的继续,儿臣一定好好留着。”说罢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那把小刀,顺着旧伤疤缓慢而用力的划了下去。
愈合的伤口再次掀开,鲜嫩的皮肉外翻,有血汩汩的淌了下来,顺着慕容昭阳的脸颊,拉出长长的血色痕迹,最后濡湿了他雪白的衫子。
皇后的眼皮跳了跳,她有些不自然的握紧了手里的瓷瓶,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自然会更狠。
她没想到慕容昭阳能谈笑风生间毁了自己的脸,就仿佛那脸不是他的一般。
这个人,太危险了。
“母后还有什么吩咐。”慕容昭阳放下那把小刀,轻声问,皇后压下心里的不安,还有压抑不住的快意,把手里的瓷瓶扔给慕容昭阳。
“接着,这可是母后赏赐给你,能永远保存住母后给你的礼物的好东西。”
那是药,撒上之后,伤口永远无法消除。
慕容昭阳知道,他无比的清楚这药的作用,但是他依旧风清云淡的用了:“谢母后赏赐。”一张脸而已,如果能让莲祈醒来,就算要他的命又怎样?
药粉洒在伤口上,钻心的疼,慕容昭阳却仍旧在微笑。
慕容昭阳越是风清云淡,皇后就越是暴躁,她的玳瑁护甲完全的抠进了扶手里,脸上却是温柔的笑意:“三儿果然孝顺的很,可母后还瞧着你这双手不顺眼的很,三儿,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既然母后不喜欢,那就废了好了。”慕容昭阳再次拿起那把银色小刀,纤细修长又白皙的五指伸开,他带着轻柔的笑意,将银色小刀扎进了自己的手背,把手掌扎了个对穿。
皇后看着那从刀尖上滴落的血液,眼睛都红了:“不够!还不够!慕容昭阳,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为了那个阉人做到如此地步,哈,难道……她不只是你贴身的总管那么简单?”
慕容昭阳的笑容凝固了,别人对他的嘲笑和辱骂他可以完全的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个辱骂针对的如果是莲祈,那就不同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皇后继续道:“本宫瞧着,那奴才脸蛋身段都是不错的,想来床上的工夫也是不错的很,不然也不会让你做到这地步了,可惜了,奴才就是奴才,阉人……就是阉人。”
慕容昭阳眼底是浓墨一般化不开的阴郁,他缓缓的拔出扎在手掌里的小刀,哆的一声钉在了皇后手边的桌子上,吓得皇后差点跳起来。
“亲爱的母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皇后的笑容一僵,接踵而来的就是愤怒:“慕容昭阳!你不想要解药了?”
“我觉得母后你说的对,一个奴才而已,我已经够尽心尽力了,不是吗,何况你从来没想过把解药给我吧?”慕容昭阳缓缓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
皇后更加僵硬了:“看起来是本宫看高了你的那什么感情,不过如此而已。”
“没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何况我已经尽力了不是吗?”慕容昭阳摸摸自己脸颊上尚未干掉的血迹,嘴角的弧度变得大了一些:“母后若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告退了,母后今日给儿臣的,儿臣就会记得一清二楚,然后一点一点的同母后,讨回来。”
皇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把自己气死,她恨恨的揉搓自己手里的手绢,在慕容昭阳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她眼前的时候,恶狠狠的丢在地上:“慕容昭阳!”
等等!不对劲!皇后一愣,慕容昭阳都肯为了那个莲祈毁了自己的脸,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况且……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皇后思来想去,都想不起到底慕容昭阳哪里有问题,她把手里的帕子揉成一团,不再多想。
今个儿也算解气,毁了那小杂种的脸,而且没有解药,那个小太监定是要死的,皇后看得出来,莲祈对于慕容昭阳很重要,一想到莲祈会死,慕容昭阳会难受的紧,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我不好受,又怎么能你们好受呢?
皇后还算美丽的脸有些狰狞的扭曲,这只是个开始,她会让慕容昭阳、慕容雅音,还有那几个看她笑话的贱人,统统后悔!
“娘娘、娘娘。”一个着绿衣服的小宫女匆匆跑了过来,春晓柳眉一竖:“毛毛噪噪的这是做什么?慢慢说。”
“有……有刺客。”小宫女的眼睛瞪的圆圆,鼻尖上还有汗珠冒出来,春晓也惊了一下:“刺客?在哪里?保护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