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关山斟酌再三,还是把蜃蚺蜕皮化形的事告诉了她,关裴一开始有些茫然,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回到出租屋的那个吴红其实是蜃蚺的皮所化?”
“我不能保证,但多半是,”莫关山道,“我的主意就和这件事情有关,那条蜃蚺的鳞片颜色已经很深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要蜕下一次皮,多则半月,少则一周。”
他话没说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关裴一点就通,“狸猫换太子?”她说完又飞快否定自己刚刚说的话,小小呸了一声,“他算哪门子的太子!”
重点是这个吗?莫关山失笑,但还是点了头。
关裴又有点儿迟疑:“……可是这样真的可行吗?咱们也不可能真的违法犯罪,假的做出来可能没什么效果啊。”
“没事儿,咱们就把假动静弄大一点,雷声大雨点小,”莫关山正色,“后头的真枪实弹就交给警察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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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周内,用关裴的话来说,他们是用蜃蚺的皮设了一个“蟒蛇换豺豹”的局:一人前去警局提供线索,一人负责现场直播,画面没有合成痕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视频是真的,音频也是真的,只是——它们并不是同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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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
直播还未开始前。
于鹏飞感觉自己的肌肉在以一种本能的反射一抽一抽,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看见对方把他的腿绑在铁管道上以后就拿着沾血的衣物往外走了,于鹏飞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杀我吗?”
“没必要,”像是任务已经完成一样,男人的语气冷漠下去,“反正我杀不杀你你都会死。”
于鹏飞一愣:“什、什么意思?”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厚重斑斓的木制面具在光照不到的地方看起来阴森诡异得很:“你眉毛上的那道秃斑是不是你开始做这见不得光的腌臜事那年出现的?”
这话的冲击力比先前加起来的还多,他面色立刻就变了——这话半分不假,他当年靠卖玉牌赚得盆满钵满,春风得意,却在某天起床照镜子时忽然发现自己两边眉毛中间各秃了一小截,光溜得不得了,索性没有别的大碍,后来也去植过眉,但是不管用什么法子,不出一周必定掉回原样,久而久之也就随它去了。
“眉毛是保寿宫所在,”对方冷笑道,“你本来能活八十二岁,偏偏大发阴财,寿数被拦腰斩断,注定了要在四十有一去见阎王爷!”
他今年恰好四十有一!于鹏飞大惊失色。
对方想起什么,走回来给了他一手刀,他没来得及张嘴就晕了过去。
到此为止,预演结束,莫关山不太在意地把手腕上的鬼面铃铛摘下,带上一副全新的黑色薄手套。
工厂中央,刚刚坐过于鹏飞的那张椅子上坐着另外一个仿佛复刻出来的身影,面无表情,带着一丝蛇类特有的阴冷——那是早就被喂下于鹏飞血液的蜃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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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
第二场戏正要开场。
蜃蚺确认面前人身份主要靠的是嗅觉和热感系统,但听觉器官不是不存在,而是极为特殊,只能捕捉到一些特殊的频率,少有人清楚,除了主人以外,青铜铃铛也是可以操纵蜃蚺的。
男人滚动喉结,用力地咽了下口水,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他嘴巴在动,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旁的录音机在缓缓播放着于鹏飞惊恐又故作镇定的话语:“是、是有人派你来的吗?不管对方出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双倍的钱!”
一切都和预演一模一样,直到最后一个镜头,相机被固定在衣领上。
“恭喜,您杀青了。”
这句话说完,他拽着对方的头发往后一扯,同时右手干脆利落地一割,聚集在颈部的血液喷溅出来,男人应声倒地,却没有立刻死去,而是一阵抽搐,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