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三个女子只是颤然抱做了一团,用同情的眸光定定看着冯嫽,冯嫽又换做汉话问道,&ldo;你们……是被抓来的么?&rdo;
其中一个女子身子一颤,用极其别扭的语音说出汉话来,&ldo;我……我是……楼兰……商贾……的女儿……他们杀……杀……了……我家人……抓了……我……我来……这里……&rdo;
冯嫽忍不住问道:&ldo;他们究竟是什么人?&rdo;
&ldo;人……人贩子……&rdo;这个女子绝望地开口,&ldo;我……我们……都完了……&rdo;
冯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原本以为这群人或许只是为了钱银,只要用取家传宝物做诱饵,诱惑他们带她们离开这个古城,或许路上可以逃脱,却不想遇上的竟是人贩子,那么这群人看中的是他们的容貌,也是她们的女儿身!
&ldo;嫽姐姐……&rdo;解忧连忙抓紧了冯嫽的衣袖,在房中左看看,右看看,想找到离开的缺口,即便是心里已经知道,一切已经是徒劳。
冯嫽将解忧紧紧抱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鬓发,慰声道:&ldo;解忧不怕,我们没到绝路,什么都别怕,我定能想到法子逃出去的!&rdo;
听到冯嫽这样说,那个女子忍不住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冯嫽的裙角,&ldo;救……救……我们……&rdo;
&ldo;嘘……&rdo;听见外面有动静,冯嫽连忙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安静下来。
铁链声再次响起,房门再次打开,只见方才那个伙计将干粮与水囊送了进来,放在了地上,又转身出去,将房门锁紧。
听着伙计走远,冯嫽拉着解忧坐了下来,强笑道:&ldo;解忧,来,先吃点东西。&rdo;说着,抓起一块干粮,似是没事一般,放入嘴中嚼了起来。
每一次,瞧见冯嫽这样的淡定,解忧知道,她的嫽姐姐心里定是有了法子,她要做的,便是听嫽姐姐的话,等着嫽姐姐带她安然离开。
只是,这些食水当真吃得?
解忧下意识地看了看脚旁的食水,&ldo;嫽姐姐,当心有毒。&rdo;
冯嫽反倒是淡淡笑笑,附耳解忧道:&ldo;没有哪个商人会把货物毁了,既然是人贩子,我们越是完整无暇,越是能卖高价,若是不吃饱喝足了,就算找到机会了,也跑不远。&rdo;说着,拧开水囊,喝了一口水,&ldo;这水比玉门关里的水甘甜多了。&rdo;说完,将水囊递给了解忧。
解忧接过水囊,小小地喝了一口,看见冯嫽越发淡定的模样,心里即便是有万分焦急,此刻也冷静了七分,依着冯嫽吃起干粮来。
边上的三个西域女子诧异万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反常无比的汉家女子,其中两个用听不懂的胡话交流了几句。
能听懂汉话的那个楼兰女子凑了过来,小声问道:&ldo;你们……你们疯了么?&rdo;
冯嫽摇头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是问了一句,&ldo;你说你来自楼兰?你叫什么名字?&rdo;
楼兰女子瞧她眉宇亲切,心底的惧色不知为何也褪去三分,生涩的汉话道:&ldo;我叫……莎莎……&rdo;
&ldo;是个不错的名字……&rdo;冯嫽说完,笑吟吟地为边上的解忧拂了拂鬓发上的沙粒,柔声嘱咐道,&ldo;解忧,吃慢些,当心噎到。&rdo;
解忧点点头,她确实是饿坏了,一连吃了好几块干粮,感觉确实噎口,连忙喝了好几口水,这才觉得腹中舒坦很多。
冯嫽温暖地笑笑,这样温润的眉眼让莎莎觉得更为亲切,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干粮,也抓了一块,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ldo;莎莎帮我也喊她们来吃点东西。&rdo;冯嫽慢慢吃着干粮,忽然笑然开口,&ldo;既然我们是货物,总会有出货的时候,人有三急,出货之时趁机逃跑若是没有体力,是逃不了的。&rdo;
莎莎蓦地明白了冯嫽的意思,点点头,回头用了冯嫽听不懂的胡话说了两句,两个西域女子连忙走了过来,围着干粮坐了下来,乖乖吃起东西来。
解忧感觉氛围突然舒缓下来,给莎莎递上了水囊,&ldo;你也喝点水,当心噎到了。&rdo;说完,释然看着冯嫽笑了笑,当瞧见冯嫽安心的笑容,解忧伸出手去,牵住了冯嫽的手,点头会心一笑。
冯嫽知道,解忧相信她,不再慌乱,眸光忽地复杂了起来,她悄悄地看了看莎莎她们,她赌的不过是五人一起出货,大家一起四散,让这群人贩子分兵追击,求那么一线渺茫的生机。
可若是这群人贩子是一个一个卖呢?
冯嫽心底隐隐不安着,只是这个时候,她不能显露任何忧色出来,否则解忧乱了阵脚,只怕这唯一的希望都会消失无踪。
&ldo;嫽姐姐,你放心,我会听你的,不怕,什么都不害怕。就像是当初我闯了祸一样,只要听你的,就可以安然过关。&rdo;解忧紧了紧手上的力度,笃定的眸光脉脉看着冯嫽,那边炽烈,也那般温柔。
当年解忧在祖父书房寻书看时,不慎撞掉了楚王祖父的御赐酒樽,看着酒樽凹进去了一块,小解忧瞬间急得哭了起来‐‐这弄坏御赐酒樽是大事,祖父定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