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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ldo;人间有本叫东西南北传的书，里面说&lso;民为神主，先民后神&rso;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rdo;

冯夷缓声提醒她：&ldo;是《左传》。&rdo;

&ldo;管它怎么转，差不多就行了。&rdo;宓妃喝了口热酒，脸颊泛起一层薄红，问沈泊如：&ldo;阿沈你自燕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rdo;

沈泊如叹息一声：&ldo;我来找你借洛水石。&rdo;

这句话他说得很慢，好像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宓妃手持酒杯，眼波一转，落在沈泊如身上，摇摇头：&ldo;那你来的可真不巧，前几日小牡丹仙来找我，借走了洛水石。阿沈你要是想借的话，只能去一趟洛阳城，找小牡丹去要。&rdo;

沈泊如不解道：&ldo;魏紫？她要洛水石做什么？&rdo;

宓妃一摊手：&ldo;我哪里知道？不过她来的时候，看上去挺着急的，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情，也需要洛水石续命吧。&rdo;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泊如身上，像是窥破了他的心思，嘴里轻轻地吐出&ldo;续命&rdo;两字。

沈泊如不禁慢慢收拢了掩在长袖下的五指，他轻轻笑道：&ldo;多谢你告诉我洛水石的下落，阿宓。&rdo;

宓妃放下手中青瓷酒杯，神情一下严肃起来，郑重道：&ldo;神君，关于洛水石，我有其它的事情要对你说。很重要，随我去二楼吧，你既然要借，那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rdo;

沈泊如没回答，只是缓缓松开手指。他随着宓妃从长凳上站起，跟着她向二楼走去。

江移舟亦前走几步，唤了声：&ldo;阿沈！&rdo;

沈泊如迈上台阶，回头笑道：&ldo;等我。&rdo;

他与宓妃来到了二楼的外的小走廊，凭栏远眺，不远处洛水急流，夹有泥沙的河水打着漩，卷走了一根岸边芦苇。

宓妃望着奔流向东的洛水，道：&ldo;我知道神君为什么要来借洛水石，可是这种东西治标不治本，咒痕该长还是要长，延缓不了太长时间的。我之前说有生既有死，说得轻巧，可是谁不想活呢？尤其是神君，如今有了那朵小白莲花，还是多想一想以后怎么办吧。&rdo;

沈泊如听宓妃称呼江移舟为&ldo;小白莲花&rdo;，不知怎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道：&ldo;我们找到了息壤，我想用它封住归墟，在那里用我散出去的那些元气转生一次，或许……&rdo;

话还没有说完，宓妃就摇了摇头：&ldo;神君说笑了，息壤能够封住归墟不假，可是散出去的混沌元气，是不能再用的。神君做了这么多年神仙，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你这么想，是要骗自己，还是要骗其它的什么人？&rdo;

&ldo;神君，要我说你就是心肠太软，太守规矩。当初和小白莲私奔了多好，躲到天涯海角，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再说了，天下办法千千万，没有必要用散掉自身混沌元气这么极端的办法，去封印归墟地fèng。现在你是英雄了，对得起天下苍生了。可是你对不起喜欢你的人，对不起江移舟，是不是？&rdo;

&ldo;你真自私。&rdo;

沈泊如不说话了，藏在长袖中的手指轻轻发抖。

宓妃又道：&ldo;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rdo;

沈泊如眼神一亮，猛地看向她：&ldo;什么办法？&rdo;

宓妃道：&ldo;一个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的办法。需要阿沈你将自己的神魂割成两个，万一能活一个，风险高，回报也大。&rdo;

沈泊如平静道：&ldo;若是不能呢？&rdo;

宓妃不好意思地笑笑：&ldo;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死得更快罢了，彻底没救的那种。&rdo;她顿了顿：&ldo;我阿爹教过我分割神魂这一手绝活，若是哪一天神君想通了，大可以来洛水之畔找我。&rdo;

&ldo;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今后的路怎么走，完全取决于神君。&rdo;

她又看了看沈泊如，认真道：&ldo;若是真到了不得不割裂神魂的那一天，阿沈，值得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