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人到了。”区别于一路上的冷肃模样,这时候的女人面上多了不难忽视的尊敬。“让她进来吧。”小提琴声依旧没有停下,屋内却是传来一道偏显得冷情的声音。推门而入,室内的摆设复古中类似于中世纪的建筑,包括一些器皿以及画作,让常常因为个人喜好的泰妍一望之下,心中对室内摆放的装饰品条件反射的早早就有了估价。眼瞅着之前被她‘绑架’了此时却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听小提琴的纳兰婉清眉目平淡的看着她,泰妍眨了眨眼,暗道一声乖乖,不会是要报复她吧。奇怪呀,这小提琴的音乐分明是她和韩笙在游轮那次跳探戈的曲子嘛~~~泰妍依旧面带微笑,心下却是另有一番思量。这时音乐到了尾声,那几个刚想再次架起小提琴演奏的人刚要动作,却被纳兰婉清抬手止住。然后,她摆了摆手,那几名小提琴家躬身便走了出去。泰妍暗暗提防,那边一直不曾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的纳兰婉清将红酒杯放在一旁,而后才看向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一次将泰小姐请来,不是为别的,正是韩笙之事,希望泰小姐能如实告知。”“哎呦,我倒没想到,纳兰总裁请人是这么请的。”泰妍妖里妖气的说道。纳兰婉清不怒反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何况。”她双手交叉,微微一笑。“泰小姐不也无事吗。”“这可就难说啦~~~”她度着步子一步步走到纳兰婉清面前,弯下腰,低头看着纳兰婉清。“换做她人我自是不乐意的,只不过,要是纳兰美人邀请的话,我说不定。。。。。。”她刚想伸出手抬起纳兰婉清的下巴,下一刻却陡然僵住。那方才被泰妍一路勾引不成的女人此时握着枪,枪口明晃晃的戳在泰妍的后脑上。“见鬼了!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啊!”咬着牙恨声说着,泰妍刚要有稍许的动作,耳朵却清晰的听见手枪上膛的声音。“泰小姐何不做下来与我好好谈谈呢。”纳兰婉清晃了晃红酒杯中的红酒,语调连变都没变一下。“纳兰总裁的待客之道今日算是让泰某大开眼界。”哂笑了一声,泰妍警惕的瞄了一眼木头人一样的家伙,却是依言坐在纳兰婉清一旁单独的沙发上。“不过事前可是说好了,我可是很无辜的哦~~~”说着她两手一摊,表情很纯良。“一切都是为了给韩笙治病而已,我吗,是个医生,有时候做事难免欠缺一些的,你懂得,如果做出什么让纳兰总裁误会的事情,还望见谅则个。再说了,你不是也没同意吗?”从某种方面来说,泰妍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家伙,换句话来讲,能缩能伸,在她看来,和命比起来,不过是嘴上吃吃亏而已,算不了什么。瞧,她这不是已经主动认错了吗~~~~何况,看样子,纳兰婉清并不是想要杀她。。。。。。泰妍靠在沙发上,微垂着眼,嘴角的笑意远远看着就像一个狐狸。“我想泰小姐的侧重点怕是错了。”纳兰婉清转头看向泰妍,简单的姿势倒是透着一股子的清贵。“这次请泰小姐前来,不过是因为韩笙而已,至于其他,并不在此次的谈话之中。”那你的意思是秋后算账喽~~~纳兰婉清的客气并没有让泰妍放松警惕,她两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韩笙?韩笙很好哦~~~瞧,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治疗,不是已经向着康复康庄大道上一路前行呢吗~~~”“很好?”纳兰婉清扯动嘴角,显然对泰妍的话存在质疑。“既然很好,那为何之前泰小姐要与我合作?”纳兰婉清就此一顿,但那隐没的话语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杀’字。“剑走偏锋,剑走偏锋而已。”泰妍笑的扬了扬手,作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一切都为了病人嘛~~~如果纳兰总裁不喜,那就作罢了。”她说的倒是大方,反观纳兰婉清却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接上一个话题,聊一聊韩笙。”“韩笙她很好啊。吃得好,住得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泰妍两手一摊,表情无辜。“我只是她的医生而已,至于别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是吗。”纳兰婉清淡淡的说着。“是哦!”肯定的点头答应,泰妍眨眨眼。“我又不是韩笙酱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事呢。况且,我又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再说啊,人家好困嗯,这么一大早就把我请过来,纳兰总裁的待客之道当真让人眼前一亮呢~~~”泰妍歪着身子倒在一旁,笑的挑衅。“我看那,说不定是纳兰总裁有心病了才是,是不是因为那次听到的话后犹豫不安,还是说另有想法,不妨你自己说说你和她怎么了,我帮帮你如何,呐呐,我收费标准。。。。。。”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后脑勺再次被戳的泰妍几乎在心里面将总是拿枪对着她的女人狠命踩了不下百遍。“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泰妍,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纳兰婉清平静的看着她,方才的笑容在这一刻就像是被埋藏在暗处的阴影中,撕开了温柔的外表,徒留着阴晦的沉寂,让人辨不清虚实的模样,反而透着一股阴沉的阴冷。“我要知道韩笙所有的事情,包括你知道的,你所触及到的。”她压低着声线,微哑的声音如毒蛇一样。“一丝不毫的的告诉我。”“我若不说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泰妍微微笑着,但那笑意也单单停留在瞳孔表层而已。“何况,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了你,你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我说了,你反而杀了我,那我可不就亏了?”她扶住胸口,佯装害怕的样子。“左右都是你的人,现在我又想变相的囚禁在你的庄园中,你这样做,也让我很困惑呢~~~~”☆、“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总归要细心的。”她起身,兀自的从不远处拿过一只高脚杯,而后坐下为自己倒了些许的红酒。当然,如果忽略脑袋后几乎如背后灵存在的阿琛的话,泰妍的心情最起码要好上不是一个档。“稍不留神,虽不至于祸及性命,但一些危险也可能危害到我身上。”她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送到嘴唇上喝了一小口,状似很满意的看着纳兰婉清笑着。“味道不错哦。”“医生最要紧的是客户的保密服务,韩笙酱嘛,算是我的老主顾,又是我的老师介绍而来,我呢,只是负责看病,至于纳兰总裁说的一些事情,恐怕帮上你了。”她慵懒的倚在沙发上,眉目间有着肆意的风情。“何况,说句难听的,对于纳兰总裁,我是不了解的。谁知道,如果我真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你会不会杀了我?比如说现在。”她用眼瞄了瞄身后的阿琛。“我还没说什么呢,这不已经拿枪指着我了吗?”纳兰婉清示意阿琛退下,泰妍见木头人远离,于是微微一笑,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倘若你真的想知道,不妨去问问韩笙酱,我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总比道听途说要好得多。”“听泰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说了。”纳兰婉清掀起眼皮,一双眼黑黝黝的如同深潭一般,此时她嘴角扬起适当的微笑,而方才阴蜇的神色好似是一场幻境,难辨虚实。“我啊,是真的不知道呐~”尾音都能发出几个弯,泰妍微眯着眼,看似随意的坐着其实早早就对纳兰婉清和身后的那个木头提防起来。她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倘若真的全盘托出,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杀人灭口。显然,她押对了,纳兰婉清真的对韩笙的事情颇为上心!虽说就目前来看,她因为知道韩笙的一些身体状况而让纳兰婉清不敢动她,性命虽无忧,但保不准这个变态会不会下一刻用什么阴损的招式对待她。泰妍暗暗地磨磨牙,今儿早上如果不是一不留神,怎么可能栽了道,让那个木头人抓了个正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泰妍是个小心眼的人,意思在明朗点就是个‘只许她坏人,不许别人对她使坏’的家伙,而且极度自负,这次被阿琛威胁性的抓住,明显让泰妍这个自我为中心极重的人心情变得相当不好。“我想,泰小姐不妨看看这个,再做决定如何?”反观纳兰婉清却仍旧是微笑的样子,像是对于对方的拒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让一直防着她的泰妍心中有了些许狐疑的同时,而后莫名其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虽一直暗中防备阿琛,但视线却不曾从纳兰婉清身上移开。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事后不久的泰妍每每想到那时,心肝肺都能拧成麻花辫子了。纳兰婉清从她的一旁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泰妍的面前。瞄了纳兰婉清一眼,泰妍无所谓的翻开文件夹,她的视线落在那一张张纸上,只是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完全的面无表情不难猜出,虽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对她来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直到最后一页翻了过去,刚才还一副言笑晏晏的泰妍收回了微笑的模样,神色略显的阴翳。“纳兰总裁当真是好本事,收集这些,恐怕用了很长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