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余让已经躺进了被窝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盛燃假意咳嗽了两声,对方一点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
唉,算了算了,等明天再给他道歉吧。
然而等他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房间里早已空空荡荡,余让上班去了,喝了一半的水杯孤孤单单放在桌面上。
盛燃又开始出门找房子,现在工作的事定了,那就找个离酒吧和自习室折中的位置,结果折腾了一个下午,挫败得愈发不像样。
两处都在市中心,最便宜的两居室多是年岁久远的老破小,可即便如此,价位依旧高得吓人,他那点工资交完房租也够呛吃饭了。
而且也不知道余让住不住的惯。
盛燃犹豫着拨通电话,盘算着说什么缓和下关系,结果接通后却是余行,他连说好话的机会都没有。
“找好房子了?”余行有些意外。
盛燃支支吾吾着回他:“老小区,房子挺旧的,电梯都没有……”他越说越没自信,怕人家嫌弃,最后一咬牙,“要不我拍个小视频给你看看?”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那种房子。”余行问他,“你在哪儿?”
盛燃报了个位置后余行只说他现在过来,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拐进了小路,停在对面水果店门口。
老旧小区临街而建,一边是住宅,一边是小门小店,肉摊菜铺杂货生鲜五十米内应有尽有,老头老太太成群结队谈天嗑瓜子,烟火气快掀了屋顶,与冷冰冰的公寓楼全然不同。
房东又带着他俩重新上楼,昏暗油腻的楼梯小道,转角还堆放着等待售卖的废纸板。盛燃看中的那套在三楼,坐北朝南近五十平,两室一卫,厨房连着客厅,家具一应俱全,内里还算整洁,但掩不住破败陈旧。
整租4500,押一付三,意味着如果定下来,一次性支付一万八。
余行在房东的推销声中转了两圈,直截了当地砍价:“4000行吗?”
盛燃:“……”
“4000怎么行?”房东阿姨忙摆手,“帅哥,我这已经最低价啦,以前没疫情的时候5000都有人抢着租的!”
“阿姨,就4000吧。”余行租惯了房子,一套一套说辞往上整,把盛燃都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真给他磨了下来,成交价4200。
可上哪搞这钱去。
房东阿姨没准备纸质合同,吭哧吭哧下楼找打印店,余行刚想开口问钱的事,就见盛燃走进主卧,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把自己关在小阳台上。
如果盛燃愿意开口,钱并不是大问题。
祁年也好,张欢也罢,哪个能在钱的事情上亏待他。
可他不愿意。
他点开昨天新加上的好友头像,忐忑地发过去消息:老板,我能预支下薪水吗?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