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墨发披散着,有几缕搭在他手背上,顶部的灯光照的她一张脸泛白,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有种悲天悯人的美感:“今晚的事儿,谢谢你啊。”
陈嘉佑挑眉,不以为然。
正打算说一些“谢我就拿出实际行动,比如接个吻”这种骚话缓解一下气氛,又听南诗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领导组的局,喝酒这些都是人情世故,避免不了。我又不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了,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姚芙是我的朋友,也是同事,叫她来,还能找个合适的借口把我带走。”
但如果因为这个使唤陈嘉佑,又算什么。
难道要她仗着他的背景,狐假虎威么。
传出去,恐怕会被人说闲话。
而且。
南诗长眉微蹙,略显忧郁,挣扎着说出心里话:“我不想再做一个,没了你就不行的人。”
过去的伤害,不管他有心还是无意,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想起来仍旧会扎的她心脏疼。再者,前一晚他们刚把误会解开,他今天就逼着她复合,怎么可能呢……
她也需要时间捋一捋思路、缓一缓心情的。
南诗抠着他家居服上的纽扣,解开又系上,是下意识的动作,没别的想法。却勾的陈嘉佑一颗心忽上忽下,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像极了昨晚被她一脚踩中命的滋味,心里咯噔一下,潘多拉魔盒的盖子也随之打开了。
陈嘉佑贴近她,眯眼一笑,表情有几分傻气,关注点彻底跑偏:“原来诗诗以前这么依赖我啊,那我要多努努力,争取让你更离不开我。”
“……”好不要脸的人。
南诗无语,酝酿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
推了推他,没什么好气地说:“放我下去。”
陈嘉佑没应,趁着她不注意,一把将人从岛台上捞起来。
惊叫溢出喉咙之际,南诗一只手捂住嘴,下意识伸长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姿势亲密的贴着。确认没有摔下去的风险,才和他拉开一线距离,对视时,不解中透着一丝埋怨,无声地责怪:……你又作什么妖?
陈嘉佑痞痞地勾了下唇,故意身形一晃,吓得南诗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上来。漂亮的眸子里全是惊慌失措,面颊还泛着红晕,生怕书房的门下一秒就打开,被陈妙颜看到这一幕。
“别闹了……陈嘉佑,你再这么欺负人,我真的要生气了。”南诗声如蚊t?蝇,明明在表达不满,却没有一点儿震慑力。
陈嘉佑将她托高,痴痴地仰视她,瞳仁灿若繁星,深情不能自抑。南诗墨发倾洒,轻抚过他面颊,酥酥麻麻的,惊起一阵颤栗。
“诗诗。”
陈嘉佑喉结一滚,喃喃:“好爱你啊。”
他想往她心里更深的地方,再走一走。哪怕永远站在边界线上,只要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他有个可以帮忙的资格,就心满意足了。
在昌苏市,南诗酗酒解忧的那几年。
陈嘉佑唯一能做的,只有趁她喝醉睡在长椅上时,悄悄出现,彻夜守在她身边,注视着街头的车水马龙,再到月上梢头,万籁俱寂,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南诗即将醒过来的时候,匆匆离开。
还有很多很多埋在时光尘土下的事情,陈嘉佑一件都不敢提,怕被南诗误解,他在感情里算计大过于真心。
在她这儿,他其实,从来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游刃有余,甚至在明确她的心意之后还总是惴惴不安,随时有被抛下的恐惧感。
他说不出口,也挺难为情的。
就想,南诗能再多疼疼他。
“你对陈妙颜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爱屋及乌?”
他们的姿势太危险,气氛也在失控边缘徘徊,稍微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可能擦出火花。南诗提心吊胆的,想也没想地说:“没有。”
“真的没有?”他不太开心。
但回答他的还是斩钉截铁的“没有”。
……小没良心。
陈嘉佑心里一叹,放下她,赶在人跑走之前,捏住后颈,仗着悬殊的力气把她拽回来。弯腰,偏头,轻车熟路撬开她的唇,在南诗含糊不清的抗议中制止住她的动作,短暂的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