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艾莲的生日,29岁生日,今天晚上如果他不沉醉在温柔乡里,我们出去喝一杯怎么样?&rdo;
&ldo;这之后有什么人来过吗?&rdo;
&ldo;嗯……&rdo;管理员坐在传达室沙发上,很是纳闷地看着艾莲,&ldo;不……说不好……嗯,上次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对于那些带着钥匙,能打开楼道门的客人,我们从来不闻不问,所以……&rdo;
&ldo;那么,如果我找到了这个人,你能认出来吗?&rdo;
&ldo;这个……我想没问题,多数时候都是我在值班,我想应该没问题。&rdo;
&ldo;谢谢,我还要上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好了。&rdo;
艾莲当然并不知道会是谁,在这段时间出入过。只是,在朋友的提示下,他还是发现了巨大的破绽:整个六月女总编的住所总共用电633度,而6月10日前后,这女人已经死了,死人能用那么多电吗?
他很感激那位朋友的电话,使得他再次进入女总编卧室的时候,没有放过上一次忽略了的立式空调‐‐是的,有人在干掉了谢晓虹女士之后,一直在使用这个空调改变室内温度,因而造成了尸体腐烂与昆虫成长之间的差异,问题是,那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
……
艾莲坐电梯上楼,又进入女总编的房间。这一次,天已经阴了下来,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一片黑暗浸泡着死寂,艾莲长长地吁着气,心里也很是紧张。
他在卧室里的立式空调前,矗立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再次翻动双人床的床铺。
床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一块块深黑色的斑驳,似乎还在散发着阵阵臭气,艾莲知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心理作用在作祟罢了。
他掀起床垫,和以往一样,床垫上布满了血迹,而下面的垫子并没有太多痕迹。当初,他就是凭借这个以及昆虫学迹象,很快判断出卧室并非杀人第一现场的;这一次,他又蹲了下来,脑子中渐渐有一个思路成了形。
对了,原来是这样的把戏:杀手最先确实是在卧室里袭击了等待情人的谢晓虹,但却不能立刻将之杀死;至少,割下舌头的环节不能在这里实施,因为会影响到后来他对于尸体的处理……所以,他才将垂死的女主编拖进卧室,因为那里最好处理……
艾莲太过用心,以至于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禁不住浑身上下一阵哆嗦。
他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幼龄女童含混不清的梦呓,极为模糊却又甚是真切,而且就出自这个住所。
一瞬间,艾莲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这,这是什么东西?他的背上不知不觉地渗出冷汗,什么东西?会在傍晚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的人……
那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在艾莲听来,既像女童的梦呓,又像女人的垂死挣扎。他站了起来,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加重了喘息……
快六点四十了,艾莲始终没有出现。麦涛起先觉得,何雨霏是在为艾莲准备生日晚餐,可未免也有点儿太晚了……他拨了艾莲的手机,对方显示不在服务区;又拨了宾馆电话,没有人接听。
麦涛坐不住了,从车里下来,向顿首的警员走去,&ldo;何雨霏几点回来的?&rdo;
&ldo;就在你们之前,大概是六点整吧?&rdo;
六点整……这和平时并没什么不同,是不是我多虑了。可麦涛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追问道:&ldo;有人和她一起回来吗?&rdo;
&ldo;没有,就她自己。&rdo;
嗯,这好象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ldo;那她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比如说,生日蛋糕这一类的?&rdo;
&ldo;没有。&rdo;
也对,谁说过生日就一定要吃蛋糕?
可麦涛还是禁不住有些奇怪,那护士上楼之后,长达四十分钟都没有出现……今天是艾莲的生日,她难道不需要外出购物,还是她在回家之前就已经把这些事做完了,该死,我他妈到底在想什么?麦涛开始不自觉地咬起手指,他从来没有这习惯……
&ldo;你怎么了?&rdo;刘队也从车上下来,&ldo;那么慌张!&rdo;
&ldo;不知道,不知道,我总觉得不对劲,&rdo;麦涛咬得很用力,一阵疼痛从手指传了上来,&ldo;为什么这会儿联系不上艾莲呢?这家伙在干什么?他不是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要过来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rdo;
&ldo;那怎么了?刚才不是你说的吗?何雨霏可能要为艾莲准备生日晚餐,要他晚一点儿来……&rdo;
&ldo;不,不对劲儿……我说不清楚,总觉得今天会有麻烦。&rdo;
艾莲定了定神,虽然心底还是阵阵有恐惧感袭来,他费力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出卧室,来到女总编的书房门口。
没错,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现在越发地清晰了,只是他仍然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他从手套里掏出&ldo;凯斯拉&rdo;,后背靠住书房门,用力一顶……
房门&ldo;吱呀&rdo;一声洞开了,由于用力过大,房门撞在墙壁上,空洞中一声巨响。艾莲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书房里并没有一个人;这时候,那声音终于被听清楚了,竟然是书架边那只玩偶闹钟正在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