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也不可能会召唤得出来。因为银月弯刀,已经被他封印起来了。连进当然也知道,只是看着千乐姑娘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术法,就觉得家主做得有点过分,他动了动唇,知道家主决定的事情再劝也无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退了下去,刚到门口,便撞上了一脸好奇的丁千乐。丁千乐被他撞见偷听,原本是有些尴尬的,奇怪的是连进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竟也是一闪而过的尴尬。“唔……怎么了?”丁千乐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惴惴地问。连进却是垂下眼帘,什么都没说,只是施了一礼,就这么直直地走了,脚步匆匆,仿佛怕她追上去似的。“千乐?”屋子里传来赫连珈月的声音。丁千乐知道避不开,便干脆走了进去。“发生什么事了么?我看连管家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也没什么大事。”赫连珈月四两拨千斤地绕开话题,招了招手让丁千乐在榻上坐下,然后笑眯眯地靠上了来。“热。”丁千乐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赫连珈月便松开了手上毛绒绒的袍子,却仍是靠着她,“冷。”丁千乐摸了摸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便捂在了手里没有动,他的手是冰凉的,凉得不像一个大活人。“别担心。”他靠着她蹭了蹭,嘟嘟囔囔地道,“我没事。”丁千乐心情有些复杂,要搁以前,谁要说担心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赫连珈月,她一定以为此人神志不清脑袋有病。可是现在,她是当真担心。虽然赫连珈月不说,但丁千乐还是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傍晚的时候,皇宫里来了使者,还带来了圣旨,这是丁千乐圣旨下到赫连府的时候,红叶长公主正斜倚在美人榻上小憩,乍闻这个消息,她的脸色立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抬手挥开一旁替她捶腿的侍女,冷然道,“去,速速让阎先生来见本宫。”阎凤九得了消息很快便来了,仍然是一袭鸦青色的锦缎长袍,面上罩着一张精致的面具,神秘莫测的样子,看到淳于红叶正靠着软垫,闭目斜倚在榻上小憩,他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站在了一旁。“阎先生来了。”一旁,去请阎凤九的侍女轻声开口提醒。红叶长公主一下子睁开眼睛,遣退了左右,这才坐直了身子,望向阎凤九道,“阎先生坐。”阎凤九依言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阎先生,尚水县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已经说过,行事要收敛一些么,为什么会接连出现伤人事件呢?”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长公主有些急躁,“你知不知道此事已经惊动了皇兄,他让钱公公带着圣旨去了赫连府,这会儿赫连珈月八成已经接到除妖的圣旨了。”“尚水县有乌河压着,不应该出现伤人事件,这其中必有蹊跷。”阎凤九淡淡地说,声音是一贯的温和,令人闻之十分舒适,如和风过耳一般,“不过事已至此,还请殿下少安毋躁。”乌河是一只千年的蟒妖,奉了他的命令留守尚水县,妖力很是不俗,虽然偶尔不服管教,但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至今还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了,如果不是出现了更棘手的妖或者……人,应当不至于如此。看到阎凤九沉稳的样子,长公主当下就觉得没有那么惊慌烦躁了,“那依先生看,此事究竟如何?”阎凤九沉吟了一下,才道,“……尚水县妖物失控事件应该与赫连珈月脱不了干系。”长公主愣了一下,“先生是说,是赫连珈月从中作梗了?”阎凤九点点头,“嗯,我想,赫连珈月定然已经查到些什么了。”长公主立时有些惊慌起来,“他怎么会查到尚水县去……”“赫连珈月总有些我们想不到的手段。”阎凤九说着,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乌河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回来,估计是出了些问题。”听他这样说,长公主一时又有些无所适从,乌河的本事她是见过的,是谁有那么大事竟然能伤了他?“公主殿下莫慌,不如先让夜桑去一趟尚水县,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阎凤九看了她一眼,建议。听他这样说,长公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点头,当下遣人去传夜桑。时间一晃便是一个多月,赫连府的主院已经修葺得差不多了,可是赫连珈月好像在西院住出了瘾头似的,懒洋洋的不愿意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