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芮真的好生气,为什么面前这个生她的女人,现在还能像无事发生一般,这么悠闲自得地喝咖啡。
“江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初芮尽量让自己冷静,说道。
梁韵白倒不意外,脸色没什么变化。
“我知道,他死了,我才敢这样回来找你。”
“……”初芮顿了顿,有些寒心于梁韵白对江老爷子的冷漠和无情。随后她问:“你找我做什么?”
梁韵白端起咖啡杯,抿一口,慢悠悠地说:“我没钱了。”
初芮蓦地睁大眼睛,随后露出疑惑又可笑的表情。
梁韵白却很镇定:“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这次来找你,不是来慰问你过得好不好,就是来跟你要钱的。不多,十万就够了。”
“你觉得我有这么多钱?”
“你没有,江寒郁有。”
初芮明显一滞,梁韵白轻勾唇角,“初芮,我知道这几个月,是谁在护着你。江家那小子对你那么好,不至于连几万块都不愿拿出来。一千万他都能因为你而不追究,更何况是几万块呢。”
初芮眼圈发红,胸口起伏着,“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可以为了男人和钱丢下我不管,你有想过你一走了之,我承担的是什么吗?你现在竟然还跟我开口要钱——”
甚至还是让她跟江寒郁要——
“你是我妈吗?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初芮的眼泪几乎就快下来,可她使了劲地忍着,她不想哭,她一点都不想在梁韵白面前哭。
为什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为什么——
“初芮,你不必质问我配不配当一个母亲。”
梁韵白神情也认真了几分,瞧着面前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像的脸,说着:“瞧你这一副单纯又天真的样,想来你奶奶自小就把你养得很好,没让你受过什么苦吧?”
“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就你那个当赌鬼的爹,还有早就没有工作能力的奶奶,你怎么做到从小就衣食无忧的?”
梁韵白冷笑一声:“你每年的生活费,学费,我都一分不差地交给你奶奶,说到底,你是我养大的,所以你没有资格质问我配不配当一个母亲。”
初芮几乎懵了,大脑呆滞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在她以往所有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梁韵白的存在。
没有人跟她说她妈妈是谁,是怎样的一个人,更没有人告诉她,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是靠梁韵白的钱生活。
“我把你养到这么大,现在跟你要一点钱,不至于过分吧?”
初芮咬紧唇瓣,眼圈红得厉害,“没有,我没有钱。”
“我说了,你没有,江寒郁有。”
梁韵白看自己女儿要哭了,语气不免软了几分,哄着她:“乖,你跟他说一声,妈妈以后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初芮摇着头,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在哭,可语气强硬:
“你让我怎么开口?就算以前是你养大我的,但是我不是你赚钱的工具——你到底有把我当作是你的女儿吗?你跟那个男人走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秒,你有想过你还有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儿吗?”
“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我要面对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还要我去跟江家的人开口要钱?”
梁韵白被初芮带着哭声的质问问得内心有所触动,不禁垂下眼眸端起咖啡小口抿着。
初芮倔然地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软弱。
母女两相互僵持一小会后,梁韵白重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