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说不明白。
郁江澜哄了一下午,才安抚好了小孩儿炸毛的情绪。
陪凌季北住院的期间,郁江澜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他又不喜欢玩手机,于是去楼下的书店买了两本书回来看。
每天就是看看书,睡睡觉,和凌季北聊聊天,拌拌嘴。
偶尔也看看他打游戏,或者去网吧练一下枪。
晚上,两个人隔床相望,那距离恰好可以拉上手,星光和着月色一并泼洒在两床之间的地面上,亮闪闪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快乐轻松得不真实。
直到一个晚上,郁江澜接到了舅妈给他打来的电话。
一接起来,是沈强的声音。
“怎么着,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一个都不接,换号也不接,非得用你舅妈手机打才能接?”
那语气很急迫,虽然凶但是分明带着一丝哭腔:“你在哪了!”
郁江澜退出病房,找到片角落,冷着声音:“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江澜!我是你舅舅!”
“哈…”
这大概是郁江澜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笑了一声,眼底仍是冰冷一片,问他:“欠了三千万,成天吸外甥血的舅舅?”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说起来,我真好奇,这么大的数额,你究竟是怎么欠下的。”郁江澜问。
“还不是他们骗我,我根本就没见到现钱,是签单,累积了一遭,特么的告诉我有三千万!操!”
郁江澜闭上眼:“傻比。”
所谓赌场签单,就是先拿筹码,赢了还筹码,输了还钱。
而且利滚利,高到离谱。
沈强的弱智和冲动,都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程度。
除去那一栋房子抵押的八百万,分批签单一直滚到了现在。
“怎么办吧,”沈强倒是理直气壮,“要不是你最开始磨磨唧唧不借我钱,我也不至于误入歧途去找人签单,而且人家大老板说了,可以销债,只要你答应条件,是什么条件!?”
郁江澜:“你见过大老板?”
沈强:“当然没,线上,平台发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条件,你答应不就是了,他们说给我一周时间,不然要弄死我…”
郁江澜很冷淡:“那你报警。”
“我怎么报警,说我赌博欠钱被报复?警察能特么管我?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保护我?”
“我没有三千万,我也没法答应条件。”郁江澜揉着太阳穴,很果决:“如果你怕死,就去自首,坐牢,那里最安全。”
“操!你特么…”
郁江澜挂断,手抚上心口,紧紧地一抓。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