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时乐把捆好的秧苗装到竹筐里,一一背到水田去,顾朝朗今早背了几筐,剩下的时乐又背了七八趟,最后一趟的时候他把竹篮也拎上了。
&esp;&esp;家里的田位置都是相近的,只有秧田单独在河边,时乐估摸着数量把秧苗扔到几块田里泡着,和正在插秧的顾朝朗说了两句话就拎着竹篮回去了。
&esp;&esp;插秧的时候村里人经常忙活到天黑才回家,顾朝朗也不例外,时乐只得先回家做饭,到时候再送到田里。
&esp;&esp;现在不过申时,远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但是干活的时候很累,平时一天两顿,农忙时得四顿,下午再添一顿晌午饭。
&esp;&esp;下午这顿普遍吃的简单,多是几个杂面馒头应付过去,时乐昨晚煮骨头的时候也把面发上了,不过他还把馅儿也准备了,包子总归是比馒头好吃的。
&esp;&esp;时乐准备了两种馅儿,腌菜肉沫和红糖,他发的面也多,想着把明天的也备上。
&esp;&esp;时乐一到家就先把火点上烧着水,又把锅洗刷干净才开始包包子,一锅包子要蒸两柱香左右,时乐
&esp;&esp;时乐也想起了去年自己成亲的时候,内心的无措和此时的顾清一模一样,彼时的心情还历历在目,但仔细一想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了。
&esp;&esp;时乐自觉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便将当时自己的想法都与顾清说了,又说了婚后的日常,倒也意外的安抚了顾清的忧虑。
&esp;&esp;此时屋外正忙得热火朝天,笑闹声一片,人一多最常见的话题就是村子里的各种八卦。
&esp;&esp;这个说东边的媳妇儿回了娘家,那个道西边出了个酒鬼,又是说这家的孩子去了隔壁村的私塾,那家的丈夫在镇上找了个活计……
&esp;&esp;时乐和顾清坐在屋里本还有些无聊,尤其是顾清,这两天都憋在屋里,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无聊了,两人挪了个位置,坐在窗边津津有味地听外头的八卦。
&esp;&esp;时乐这些日子虽然认识了青塘村大部分人,但有些距离自己家很远的他也不认识,只能扭头悄悄问顾清。
&esp;&esp;约莫一个多时辰,时乐和顾清就坐在桌边,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络子,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八卦,两人已经十分有默契了,时乐一扭头,顾清就给他讲解外头正在说的是谁。
&esp;&esp;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哥儿姑娘,一碰见外头那些聊天的,难免就要成为她们的话题,但是这样在屋里听就避免了这个问题,只有听八卦的快乐。
&esp;&esp;估摸着申时,外头的声音突然更大了,七嘴八舌地像是吵起来了。
&esp;&esp;时□□过窗户纸瞧了一眼,外头的人好像都站起来了,他把手里的络子放下,看着顾清道:“你坐着,我出去瞧瞧,一会儿进来告诉你。
&esp;&esp;顾清连连点头,催促时乐赶紧出去听,说不定是有了什么大八卦。
&esp;&esp;时乐见他那样子有些好笑,还是快步走出去了。
&esp;&esp;他一出屋子就瞧见院里来了一个陌生男子,手上拎着两块猪肉,眉头紧皱,弯着腰正和李秋芳说话。
&esp;&esp;“婶子,实在对不住,我爹今早上山摔了一跤,手就不能动了,去镇上瞧了说是骨折,我爹就催我赶紧来告诉婶子一声,只能请婶子重新找一个掌勺的了。”
&esp;&esp;他说完也不等李秋芳接话,就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诚恳道:“这是婶子给的钱,我爹之前定了菜单和采买,就厚着脸皮收了六文钱,剩下的托我还给婶子。”
&esp;&esp;李秋芳之前去请掌勺的大厨,带了四斤猪肉和六十六文钱。
&esp;&esp;李秋芳一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人也大方,轻易不会与别人红脸,见这情形也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
&esp;&esp;酒席的掌勺都是要提前一旬就请好的,提前几天换人还能多花些钱重新请一个,不算十分为难,但现在离正日子只有半天了,这一时半会儿能去哪再找一个掌勺的。
&esp;&esp;尤其是菜单已经定下,菜也采买了,这能做掌勺的至少都有一个拿手菜,现在即使能重新请到一个,他也不一定会之前那人的拿手菜,这采买的菜难免会浪费一些,又是一大笔钱。
&esp;&esp;李秋芳脑子有些混乱,各种念头都冒出来,一旁听着的村里人也按捺不住了,今日请来帮忙的都是相熟的人,这会儿倒也都是关心,没有幸灾乐祸的。
&esp;&esp;“这可真是愁人,嫂子,赶紧让大哥和朝阳去重新请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