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璟体贴地从怀里取出个小酒壶递到他手里,带着青草香味的轻风里,手指尖就这样交叠着在被捂得温热的壶身上擦过,都分不清究竟是谁沾染了谁的温度。&ldo;客秋啊……&rdo;稍稍抬头就能看见湛蓝的天,宁怀璟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尖,尾音于是也变得悠远,似是叹息,&ldo;这样不好。&rdo;徐客秋只把眼睛闭起:&ldo;要你管。&rdo;花太香,风太轻,语调也不自觉跟着放柔,懒懒地,带一丝耍赖的意味。宁怀璟便咧着嘴无声地笑开,再不同他辩白。小侯爷他自己屁股后头也有一摊子烂账呢!徐客秋有时会提起自己的母亲,有些事终究是不能一辈子憋在心里的,憋烂了,发酵了,反而伤得更深更疼。绿草如茵的小山坡上,靠着这棵据说存活了千年的大榕树如同偎进了老祖母的怀抱里,吹着微风,闻着花香,半阖着眼睛,前言不搭后语的,权当做一场梦呓,睁开眼睛后彼此就再不记得。&ldo;他下江南时认识了我娘,那时我娘是画舫上的歌姬……&rdo;私下里他总是用一个疏远的&ldo;他&rdo;来称呼忠烈伯,仿佛是在议论道旁的陌生路人,&ldo;一个月后他回了京,然后我娘发现有了我……&rdo;公侯府徐客秋总穿得鲜艳,一年四季一身夺目的红,远远行来仿佛一团火,叫人忍不住扭头多看两眼。他却从容,步伐轻飘得像是要飞起来,走近了才看清,脸上冷得却像冰,眉梢眼角都是带着刺的。宁怀璟早被他刺得麻木,没心没肺地来嘲弄:&ldo;女孩儿才穿红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