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接话,仍是不怎么敢回视她的样子。
低着眉眼,人往后仰了仰,颓然靠在了椅背上。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窦瑶继续往下说,“或者换一种说法,我会受伤,会留在你身边,其实也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只是你没料到我会瞎,瞎子的行动力差、依赖性也更强,于你,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瑶瑶……”沈岑欲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话出口,又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窦瑶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料定自己是猜对了,不由怒意更甚。
“你把我锁起来,关在地窖里。那般折磨羞辱我。是在担心我一旦逃出去,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会败露你那些令人作呕的心思,会彻底收不了场?我说的没错吧?”窦瑶几乎是咬着牙,叫了他一声:“沈、爷。”
“不对,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有失误,算漏了一件事。”沈岑抬起眼,看着她:“你知道的,我……”
“够了!”窦瑶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
既然只有一件事是算漏的,那其余的推测,都是对的。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与他对峙,为什么非要来确认?
心碎了一地,她也依然稍显固执地想要保留住最后的体面。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痛哭流涕。
优雅起身,临别时对他展颜一笑,若无其事般道了声:“走了。”
沈岑没接话,眼中情绪翻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任何为自己辩驳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身后门关上一瞬,她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谭玉茗的葬礼办得隆重,前来吊唁的宾客把灵堂外的过道都挤满了。
宾客们互递着名片,偶尔提一两嘴谭玉茗身前相关的事宜,之后便是互相寒暄,笼络关系。
谭雅琴在灵前悲痛欲绝,几度哭晕过去。许是把窦忠柱的心给哭软了,竟私下提出想把谭玉茗的牌位收进窦家的宗氏祠堂里。
范怡萍破天荒点头同意了。旋即让秘书找来律师,当场拟了份离婚协议。
就如谭玉茗至死都不可能改姓窦一般,两家都要脸面,这婚定是离不成的。
窦瑶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之间的纠葛并不想掺和。
盯着再度哭晕过去的谭雅琴看了一眼,回手叫了底下人过来,担心那位会想不开,附耳叮嘱了几句。
正附耳低语,抬眸一瞬望见人群中好似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去,恰看到逆着人群往外走的那位停了下来。
那人背对着她在的方向,因个子高挑,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原地驻足了数秒,他似有感应,回头看她。
窦瑶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心里不由犯了嘀咕。
沈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