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洞正是从红叶客栈看过来的,那一组建筑物,依山而建的殿阁楼宇历史悠久。原为佛家寺庙,后改为道观。位于渝州与播州往来的黄葛古道边,往来人员众多,信徒也多。是府城周边百里内,香火最旺的道观。站在山门处回望,滚滚江水、魏巍城池俱在脚下。
赵璂、黄亚峻和安允才三个,早上乘船渡江在海棠溪口上岸,然后沿着古道走上来的。
安允才向道观的知客,提交了名刺。不一会儿,一名道童就来领着三人,沿着“之”字形的陡壁往里走。进门就爬山,左转右绕,差不多十余次的样子,就看见了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童颜鹤发的道人,左手捻着银白的胡须,笑意盈盈的站在回廊中。
“前面那位,就是我们观主了。”道童回过头低声说道
“谢谢,小弟弟。”赵璂低声称谢。
“晚辈赵璂,见过道长。”赵璂连忙快走几步,越过道童,上前行礼。
“好,好,好。不必多礼。”青熙道长双手扶住赵璂,满眼慈祥的看着他。就像看自己一个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让赵璂倍感亲切。
“晚辈黄亚峻、安允才见过青熙前辈。”黄、安二人也过来见礼。
“两位不必多礼,请随我来。”青熙道长转身带路。
老君洞的建筑都依山而起,通道显得有点窄逼,如果对面来人双方都只能侧身而过。
青熙道长把三人引到了,一间从岩壁中开凿出来的房间,人一进去立马感到一阵清凉,还真是纳凉的好地方。几个蒲团,整齐的排列在岩壁旁。
“几位请坐。”青熙道长道。
落座后,又有一小道童给每人捧来一碗茶。
“几位快尝尝,这个是今年从仲棠岳家的茶园里,采的明前茶。”青熙道长微笑着说。
“汤色清凉、香气高扬,味道一定不错。”黄亚峻揭开碗盖说。
“入口清香,稍有涩味,吞下后略有回甘。不错,不错。”安允才接着道。
赵璂还在慢慢的,啜着茶汤,仔细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赵小哥,味道如何?”青熙道长歪着头问赵璂。
“道长,叫我赵璂就好了。味道醇厚,齿颊留香,真是好茶。”
“哈哈哈哈,都是有意思的年轻人。”青熙道长笑着道。
三人都有点面面相觑了,不晓得是不是说错了啥,引得这位道门高人发笑。
赵璂起身取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青熙道长,说道:“道长,这是家师给您的信。他说多年,没有回来看望您了,甚是遗憾。望道长多多保重身体,等他回来陪您,对弈三天三夜。”
“好,好。贫道这把老骨头,就在这山上等他。”青熙道长一边接过信,一边回答。
“仲棠可好?他现在又忙啥子去了?”青熙道长问道。
“回道长。家师二十天前与晚辈,在成都府分别后北上,估计半月内能到京城。”赵璂道。
“去京城?仲棠难道又要进入朝堂?”青熙道长接着问。
“仲棠除了一肚子的锦绣文章,不俗的功夫,更有治国安邦的才智,长期流散在江湖山野是朝廷和百姓的损失。我想他这次入京,肯定会重回朝堂的。”黄亚峻道。
“是啊。虽说朝廷不是离开了仲棠先生就不行,但目前梁王势大,太子储位不稳。仲棠先生不忍看到,二十年前的局面再现,所以才决定重新出山。”安允才补充道。
青熙道长沉默了一会,指着一旁的道童缓缓道:“贫道第一次见到仲棠时,他的年纪比书藤还小一点,那时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一转眼快四十年了,当年的翩翩少年,已是知天命的老人了吧。”
“道长,家师可不老呢。看起来才四十岁多点。”赵璂道。
“哈哈哈,他年纪再大,在老道心中永远都是,神采飞扬又知书明理的少年郎。”青熙道长道。
“三位,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鄙观?”青熙道长微笑着问,看来他是着急看信了。
“好啊。”黄亚峻立马起身道。
“书藤,你带着几位居士,到处逛一逛。然后带到膳堂去用餐。”
“是,观主。”名叫书藤的道童随即上前带路。
书藤是个清瘦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正处在变声期,说话时声音随着语调变来变去,听起来颇有意思。刚才在房间内不听闻他有啥言语,但此刻却听他用时而清脆,时而略显嘶哑的声音介绍起来。原来此地,本是名为广化寺的佛教寺院,至今观内的崖壁上还保留着数百年前,刻就的“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后来即使改成了道观,石刻依然被保留得很好。
观内有,三清殿、真武殿、吕祖殿、观音殿、文武殿、慈航殿、玉皇殿、财神殿等十三座殿堂。
“赵居士,在本观三清殿求功名,在观音殿求姻缘都很灵验,你要不要试一试?”一路上你问我答,书藤已和赵璂甚是熟络了。
“哈哈,好啊。我们去瞧一瞧。”
三清殿内,三尊祖师塑像身披贴金的法衣,庄严不失温和的,俯瞰着进殿的芸芸众生。如果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向前方,可以发现,三清祖师也默默的把,远处的渝州城全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