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随行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里传荡。
殿上的人听到后都赶紧起身叩拜。姜九也赶紧趴地上,头也不敢抬。
只有丞相顾仕钧微微行了一礼,就坐下了,真是好没有规矩
可,谁会责怪他呢?谁又敢责怪他呢?
“诸位请坐吧。咳咳。”皇帝姜炎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俯视着下面,气喘吁吁地说着。
“今日是立夏,也是丞相考察漠北回朝的大日子,来,朕敬丞相一杯。”姜炎语气平静地看着台下的顾仕钧。
顾仕钧微微一身,看着上方虚弱的南州皇帝,也十分给面子地起身回礼道:“皇上谬赞,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姜九低着头,一边吃着宫廷的美味佳肴,一边听着这宴会上的风潮涌动。
姜九坐在宴会的角落里,很不起眼,姜九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宫里和奴才地位差不多的主子。
姜九虽然先皇最小的公主,但其母妃却是低贱的奴婢,是先帝一夜醉酒后,才无意有了身孕,之后随便封了姜九母亲一个答应位置,就再也没人在意了。姜九连名字都没有,“九”是因为她是先皇的第九位公主,所以她母亲唤她为九儿。
姜九的母亲在他们破旧的小宫殿里,独自抚养到她快八岁时,而偶感风寒,当时正值冬季除夕,谁会在意一个小宫嫔的死活呢。
那一夜,姜九搂着她母亲到天亮也不愿放开,后来被人发现,她母亲被裹上草席,潦草下葬。
姜九的心思收回,随着她的视角望向居于宴会右侧的丞相,姜九不免咂了咂嘴。
也难怪有人把他称为南州第一美男子。这样脱俗的容貌搭配着高挑伟岸的身形,加上一身黑底金丝的朝袍,不明底细的人说不定会暗叹一句:可真是仙人如画啊!
男儿当如斯,样貌、智商、歹毒的心肠样样都不缺,真真的是叫人羡慕。
顾仕钧的父亲顾连是朝中老臣,曾担任中书省重要职位,但因其性格刚正不阿,明里暗里得罪了很多人。
八年前遭到好友诬陷,被判死罪,家里所有家眷都被流放边境,而那时的顾仕钧才十八岁,还未行及冠之礼。曾经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本有大好的前程和年华,却成了流犯。
坏人的报复不仅仅只是他父亲的死,他们想要的是顾家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在流放期间,顾家二十三口人竟然都离奇死亡,最后只有顾仕钧活了下来,姜九不敢想象他都经历了什么。
活下来的顾仕钧,忍辱负重,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找了曾经的丞相给顾家翻案。
恢复清白之身的顾仕钧,在那一年科举,稳占榜首。
二十一岁的顾仕钧坐在高马上绑着大红花,却没有一丝的高兴,有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平静。
顾仕钧从兵部一个小官儿,到一品大员丞相,只仅仅用了八年。
顾仕钧用了八年就达到了别人一辈子可能都做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