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我可不是有意的……”以前看清宫戏,也常常担心皇帝和妃子亲近的时候,会不会被妃子那些硕大的,繁琐的头饰给扎了碰了的。“三阿哥睡了吗?”“刚才乳母喂过,这会儿已经睡了。”“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啊?”他喃喃说。笑话,小孩子不都这样啊?“今天有好鹿肉,我让他们好好做了,还烫了酒来,咱们一起吃点儿。”他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玄烨睡了,不然给他也尝尝。”有毛病,你有没有常识啊?才满月的孩子能吃肉吗?“手还疼吗?”我抬起来看看:“不疼了。”嗯,那个……我问:“云贵人她……也没事吧?”顺治嗯了一声,很冷淡的说:“太医也说她没什么。”桌子拼了起来,果然有烧的红通通的鲜嫩鹿肉,酒也烫过了,一股稠香。酒?好东西!我端起酒壶来给皇帝倒了一大杯——你喝吧,喝趴下你我就不用担惊受怕了。顺治很给面子,喝了好几大杯,我也陪了两杯,不过趁着用汗巾抹嘴的功夫,一半酒悄悄吐在帕子上了。可是,顺治眼睛亮,脸庞红,但是神智很清醒,一点没有要趴下的样子。眼看着皇帝吃饱,一声“撤”。得,没灌醉……再也找不着别的机会和办法了……门掩窗闭,重重账子也都放了下来。外面安静的很,好象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就剩了我和他。顺治也脱了外面的衣裳,我也只好把旗装脱下来,两个人坐在炕上,盖着一床被子。!好在他还没有不规矩的小动作。不过,不过这恐怕也就是迟早的事儿了!他捧起我的手腕,柔声说:“解开吧,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点点头。顺治亲自动手,把结解开,松开包扎的纱布。手腕涂了药膏,青青红红的又染上了赭石的药膏颜色,看起来真奇怪。“不疼了?”“嗯,还有点儿……”他忽然低下头,在我腕上轻轻一吻。我好象被蜜蜂螯了一下,可是又不敢缩手。顺治抬起头,脸皱在一起:“一股药膏味儿……”你活该。我忍着笑:“什么味儿?辣还是苦?我让人给你倒杯茶来漱漱口吧?”他眼一瞪:“不用!”嗯?脸被两只手捧起来,顺治的嘴唇盖在我的嘴唇上。说不上来什么味道,他的嘴唇有点干热,有点粗糙,带着药膏味儿……那个,眼一闭牙一咬,全当我是在受刑好了。反正没有趟不过去的河,没有受不了的罪……无视,无视……结果唇上的压力又移走了,我听见他用极温柔的声气说:“你手受了伤,咱们今晚好好说说话儿吧。”咦?我睁开眼,他的眼珠挺黑的,温柔的烛光映他眼里,一点点的跳动。“今天我若是不携你一块儿过去,你也不会受伤了。”他慢慢摩挲我的手指手背:“皇额娘一开始说,还是不叫你知道的好,那时候你身子要紧。可是我却觉得,瞒着你,你更不舒心。”“咱们今天就说说这个事吧。”静思四十七烛光从纱帐外透进来,确实象喜月说的那样,够朦胧。哪怕拉只母猪来放在这样的光线底下,那也……也是只看起来有雾里看花效果的母猪。所以,现在我看着顺治皇帝……好象很有几分言情偶像剧里男猪的神采,也不足为奇。“那一天中午的事情,我晓得你一直心气不平。那天我来时你去了慈宁宫,贞贵人进了一碗解暑汤,说闲来无事绣了一副江雪图,暑天里看看,倒或许有几分清凉舒心的意趣。但是进了西厢之后,我就头晕脑沉……”他说的很慢,我的眼神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好象那上面蕴藏着人生至理宇宙极限奥秘,非常引人入胜。“醒来的时候,就……”他伸手过来握着我的手指:“虽然后来母后拿了乌云珠那如意香荷包给我验看,里面有……咳……情香之属之类的物事,不过,我起先若不和贞贵人一同去西厢房,想来也不……”我不能不表态,皇帝嗑巴的都快不成话了。而且他也比较有诚意,小小年纪就当皇帝的家伙,现在一口一个我,朕也不朕了。“那也不能怪你。贞贵人时时的在眼前,你总不能不理会她。”咳…………沉默。沉默。沉默是金。然后他清清嗓子,重新拾起话题。“这还要说起从前之事。襄亲王自小曾经患过重病,身有隐疾,这件事情十分隐秘,宫内外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超不出五指之数……”隐疾?我睁着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看。他扳手指:“贵太妃自是知道,襄亲王自己……也当然知道……”净说废话,人家亲娘俩,自己生病自己当然知道。“太后和朕……也知晓一二……”嗯哪。“乌云珠嫁入和硕亲王府之前,自是不知。”这个人说话能不能痛快一点?他以为他在挤牙膏吗?而且挤的还是天冷上了冻,十分坚硬难搞的一管牙膏。“其实博果尔他……没法子行夫妻敦伦之礼……”吖?说的好含蓄啊,这意思——直白的说,就是他,呃,那个,不能人道……那乌云珠她……她们这夫妻是做假的啊?顺治脸上很红,相当红,疑似与某种灵长类动物的臀部一个颜色……你丫大尾巴狼硬装什么清纯小白兔,什么事儿都干了现在来装什么无辜纯情吖你!“那天中午之后,额娘让老嬷嬷替她验过身……”“……%¥¥x%x¥¥……”他说的含糊,我听的也糊涂,不过这种私密的,难堪的,作贼的跟审案的坦诚自己出轨实录,实在也不能怪他。就算他愿意说的清楚,我也未必敢支起耳朵都听清楚。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笼统的说,乌云珠还一直是黄花大闺女,爬上永寿宫西厢的大床之前还都是完璧之身。往事交待过,然后接下来,就讲到了近期。“襄亲王过身之后,她托人带信给母后,说已经怀了龙种。”猜到了。“……@#¥%&x……”又是一串语焉不详的含糊。老兄,是你自己说要坦白的,结果坦白的这么不坦白,象话咩?接着一句话收尾:“就是这样了。”就是你个头!我把头转到一边去,假想着手里那个可爱小抱枕是某人的头,我掐掐掐我砸砸砸!!别以为这样的一番话就算是交待问题了。没那么便宜。“阿蕾……”汗……我打个哆嗦,太后喊也就喊了,听习惯了很自然。怎么从他嘴里一喊出我的名字来,就这么让人……刺激。“你还生气?”哪有。这个家伙是笨蛋。乌云珠说怀了龙种就是龙种吗?看她今天这样不择手段的样,说不定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是……张三还是李四的呢。她跟之前没有事情,未必之后就没有。我恶意的想,不过,也只是想想……这年头又没有验的,就算怀疑又怎么样?我会这样想,保不齐太后和顺治自己心里也会这么想,但是大家大概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不能让所谓的龙子凤孙流落在外……“今天我……”顺治很快很欣喜的说:“你说你说。”人来风。“今天我没推她。”我简单又迅速的说。“我知道,”顺治答的也简单又迅速。“说起来还是你的错。”“呃?”他愕然,但是马上承认错误:“是,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