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来吃鸭子啊?”名媛笑容满面的过来,话是对着迟立冬说,眼睛却瞟着夏岳。这时候看到他,迟立冬有点头痛,礼貌还是要的,说:“你们也是吗?”名媛道:“对啊对啊。这位帅哥和你一起的吗?”迟立冬道:“我朋友,姓夏。”名媛十分夸张地做了个清宫戏里妃嫔间问安的动作,道:“夏先生好。”夏岳脸上和语气都淡淡的:“你好。”名媛道:“夏先生,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夏岳道:“是吗?我不太记得了。”名媛笑说:“别不好意思,我们是只见过一次,可是我早就听大迟哥说过你啊,他暗恋你那么多年……”迟立冬:“叫号了!是你们的吗?”名媛听了听,道:“不是,还有十几桌才到我们。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啦?”迟立冬一脸尴尬,已经出了一背冷汗。夏岳说:“我们不等了,把号给你们吧,还有三桌就到。”名媛奇怪道:“就三桌都不等了?”夏岳道:“要不要?”名媛道:“……要,谢谢了。”他偷偷看迟立冬。迟立冬脸色极差。离开烤鸭店,到停车场取了车。夏岳系安全带,说:“随便去吃点别的吧。”迟立冬:“……想吃什么?”夏岳道:“都行,你定吧。”迟立冬踩了油门。夏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什么都没说。电钻迟立冬决定不了去哪里。经过街角的肯德基,夏岳道:“就开封菜吧。”迟立冬便在附近停了车。夏岳去点餐。迟立冬找了位子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看,路上响过好几次。全是名媛发来的消息,问刚才什么情况,是不是夏先生误会什么,还是他说错话了,之类。也是热心。迟立冬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回了句:“我在忙,有空再说。”他抬头看了看夏岳。夏岳在餐台前,背对着这边,已经点完了,两手插在大衣兜里,在等配餐。今天专门出来买车,不必像工作日穿得那么正式,早上出门他才随便穿了身上这件大衣,英伦风,深驼色,更显肤白,还衬得人温柔无害,像一株开在山脚的茶花。可迟立冬分明知道,他是向阳而生的多刺蔷薇。他端了餐盘回来,汉堡叠放在一起,买了很多,满满当当。迟立冬起身接下,想开口:“夏岳……”夏岳道:“你别说话,我饿了,让我先吃东西。”迟立冬坐下,闭了嘴。夏岳吃一口鸡肉卷,嫌弃道:“还是烤鸭好吃。”迟立冬道:“要不回去?现在应该没那么多人了。”夏岳道:“不想再见你那个朋友。”迟立冬头皮发麻,生硬道:“那个……就是普通朋友。”夏岳挑了挑眉,道:“普通朋友?知道的还真不少。”迟立冬耳边嗡一声,说:“他刚才讲的……其实他不知道,我不是……”他结结巴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张到话也说不清楚。他已经明白了。夏岳知道,竟然知道!“好了,”夏岳道,“你不要再说了。”迟立冬闭了闭眼睛,有种等待宣判前的隐隐绝望。夏岳道:“就是前阵子离婚那个吗?”迟立冬呆了几秒,艰难地点了下头。夏岳眼里竟有同情,道:“人家都找到黄钻敲好了钉子,他把画挂上去。夏岳指挥他:“左边低一点,再低一点,好了。”他下来,收拾沙发。夏岳拿了平板,坐到餐桌边看新闻。迟立冬收拾完,把吸尘器收起来,就在后面看夏岳。他有许多疑问,不知该从何问起,问什么都像自掘坟墓。“别在后面视奸我,”夏岳没回头,道,“有话就说。”迟立冬踌躇着过来,拉开餐桌一头的餐椅坐下。夏岳道:“想说什么?”迟立冬尴尬又心虚,问道:“就,你是怎么知道的?”夏岳放下平板,食指在屏幕边缘敲了敲,道:“猜的。你提过几次有个很聪明很厉害的朋友,一说起这人,你眼睛就发光,每次我说想认识,你又都找理由推脱。一次两次我没明白,三次四次我还猜不到吗?别把我当傻子。”迟立冬:“……我没这个意思,真的。”夏岳道:“你别这么紧张,喜欢过别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喜欢过。认识你的时候,我正追我们系最漂亮的姑娘。”顿几秒,又接了半句,“可惜没追到,不然你也没机会。”并不是这样。迟立冬心知肚明。夏岳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来回滑动,心不在焉似的问了句:“你对他表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