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川不是原主,他无法代替原主去评判原主父母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现在只是想努力的活下去。
枯黄的树叶在寒风打着转,飘飘悠悠了几下,就如同扑火的飞蛾,狠撞在已经铺了一层薄雪的清灰色地砖上。
一个裹着破旧棉被的身影,艰难的向巷口爬着。每爬一下,那个身影就得停下休息一会,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对于这个身影来说已经足够遥远。
只有离开这个巷子,他有可能被人发现。眼睛已经挣不开了,一双手因为不断的接触冷硬的地砖,和寒风的剐蹭,早已失去知觉。
他只凭借着记忆中巷口的方向向前,每一次挪动,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身上的棉被仿佛有千斤之重,但与重量相比,它的御寒能力却没有那么出色,冷冰冰的风一层层的透过棉被侵略到内部。
牙齿不断的上下磕碰,发出嘚嘚嘚的声音,不长的眼睫毛凝结了一层白霜,显得圣洁而不可侵犯。
小小的身影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幸运的是,那个身影还是爬到了巷口。
雪,下得大了。
他,要死掉了吧?真不服气,明明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呢。徐秀川迷迷糊糊的想着,最终还是被身体所累,放缓了呼吸,失去知觉。
临昏迷前,他还是抱有侥幸,虽然和他一样被抛弃的地方,但……万一有人恰巧经过的话……他就可以得救了。
在小身影失去知觉同时,离着不远的地方,一个一米多高的小矮子正冒着风往小身影所在的巷子走。
有点破旧的鹿皮靴,踏在已经有了些厚度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不大的脚印。
来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脸被隐藏在有着灰鼠毛发帽沿的连体帽内。脖子上围着一条看起来毛茸茸的棕色围巾,就连手上也套有一双厚厚的黑色皮手套,可谓是全副武装了。
经过某条小巷子的时候,来人停下了脚步,两只青白的小手从一团破旧的棉被伸出,指甲缝中还留着一点雪和青苔的混合物。
一道已经不太明显的爬行的痕迹,从小巷子里一直延续到面前的一团那里。
“被抛弃了吗?”来人将包裹放到地上,蹲了下去,听声音也还是个不大的孩子,“真可怜啊,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将小孩抱进怀中,小孩冷得像冰山上面一截枯木,又瘦又硬。
感受到暖源,小孩下意识的往人的怀抱里贴,身体的温度也慢慢的升上去。
“啧,还发着烧呢。”注意到小孩不正常的脸色,来人脱下手套,在小孩的额头上探了一下温度,明明整个身体都冻得跟个冰块一样,额头的温度却比全服武装保暖的他还要高。
不管怎么说,带走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