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梓感觉到身旁的人强烈的不耐烦,忙耐心地宽慰她:&ldo;这儿人是多点,你忍耐下,看好病我们就马上回去。&rdo;说完又往四处看去,寻找空座。浅深这时已经无暇顾及辛梓这样反常的温柔,脑袋疼得厉害,她应付地&ldo;嗯&rdo;了声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辛梓有些急,浅深的手冰凉冰凉的,呼吸很沉很热,靠着他也很费力。他不时地四处查看,终于发现了不远处有人正要离开,赶忙扶着浅深过去坐下。浅深坐下后长长出了口气,可还是觉得浑身难受,胸口憋着气,头昏沉沉的就要往下倒。辛梓赶忙在她面前半蹲下搂着她,好让她把头枕在自己肩上。浅深靠在辛梓肩上,虽然姿势难受了些,可终究有了个依靠心里便不那么烦躁。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烦闷味道逐渐被辛梓身上那股淡而干净的清香带走,浅深用力闻了闻,好像闻到了那久远的皂香味,很清淡也很宜人,恍惚间让浅深分不清现在是何时何地。&ldo;你到底用什么洗衣服的?&rdo;浅深闭着眼睛,悠悠开了口,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辛梓正在注意显示屏上叫号的情况,浅深忽然这么一问倒是没马上反应过来,半晌才答道:&ldo;洗衣粉。&rdo;&ldo;你以前也是用洗衣粉?&rdo;浅深又闻了闻,这个味道让她觉得异常安心,身上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辛梓想了想还是不太理解浅深为什么问他这个,只是照实说:&ldo;以前用的肥皂。&rdo;浅深低低笑了两声,可声音听上去还是软绵绵的,有气无力:&ldo;我以为你现在换高级古龙水了,没想到还是这个味道。&rdo;辛梓心头有些梗,浅深离他很近,鼻息温热地扫过他的脖颈,她向来强势蛮横,可不知为何现在她说出来的话藏着淡淡的忧伤,只听她弱弱地继续说:&ldo;你说,我们是不是跟骨伤特别有缘?上次我崴了脚,这次摔了手,你上次背我去医院,这次抬我来医院。&rdo;而那个上次,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他心潮起伏,却一言不语,与其说他不愿意说话,不如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浅深大概是烧糊涂了,不然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想了想,他只有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劝道:&ldo;人难受就不要说话了。以前没见你身体那么弱,这次车祸没调息好怕会留下病根,等下医生看病的时候好好让他看看。&rdo;浅深身子一僵,片刻后才模模糊糊地应了声。辛梓蹲在那里腿逐渐发麻,浅深靠在他肩上已经安静很多,他不好乱动。好在过了一会轮到终于轮到他们,浅深不甚情愿地被带到医生面前,半睁半闭着眼睛看着那个白大褂。医生对着梁浅深的病历看了会,问道:&ldo;车祸过了,石膏还没拆?&rdo;&ldo;是,要再过一个礼拜才能拆。&rdo;辛梓代答。医生观察了下浅深的脸色又问:&ldo;已经养了快两个月了,平时有没有按时吃药?&rdo;辛梓低下头跟浅深重复了遍:&ldo;那些药你按时吃了吗?&rdo;&ldo;什么药?好像吃了点。&rdo;浅深皱了皱眉,困惑地看着医生。辛梓神色微变,没想到她竟然连药都没吃。而医生算是明白了,这个女病人大概没把养伤当回事,于是又问道:&ldo;除了骨折,身上还有没有伤?&rdo;&ldo;有好几处。&rdo;&ldo;多久后碰水的,有没有感染过?&rdo;辛梓猛然想到什么,忙问浅深:&ldo;你那时候有没有偷偷洗澡?&rdo;浅深一愣,晕晕乎乎地意识到被拆穿了,只好支吾了两声说:&ldo;身上难受就洗了洗。&rdo;&ldo;我不是叫你不要洗吗?&rdo;辛梓急起来,语气不禁放重。浅深挣扎着坐直了,努力瞪了瞪眼睛对辛梓喘着气说:&ldo;我看不疼了就洗洗,谁知道会发烧,睡了两天又好了,我便以为没事,就放心洗了。&rdo;辛梓目瞪口呆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她坐得摇摇晃晃的样子也不忍再多说什么,转头问医生:&ldo;医生,你看现在怎么办?&rdo;&ldo;恐怕是感染的机率大点,先带她去验个血。&rdo;医生一边开着化验单,一边颇为不满地对辛梓说,&ldo;你是她老公吧,自己老婆有没有吃药都不知道,现在你跟她急也没用,这两天好好让她养着。&rdo;辛梓低低应了声,接过化验单,陪着浅深验了血,大概刚才那么一闹把她剩下的气力都折腾光了,现在倒是非常听话地倒在辛梓怀里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