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很快,在下一瞬间,已经猛地推开了宫殿的大门。
一股苦苦的药味瞬间飞了出来,历拂衣皱皱眉,听到内室里沙哑的咳嗽声。
侍卫长跟着历拂衣的脚步进来,他看着室内的人,“扑通”一声跪地,朝着上位的帝王叩首:“属下无能,没拦得住殿下。”
厉千霄终于掀起眼皮,他凉薄的目光扫过历拂衣,最后朝那队侍卫挥了挥手:“出去。”
历拂衣也在扫视厉千霄。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此刻只穿着一层单衣,乌黑的头发垂下来,薄唇上带着亮晶晶的水渍,衬得他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们现在,既相似,也不同。
厉千霄自知隐瞒不住,便再无动作,他一手放下手中的瓷碗,却什么话也没说。
碗中褐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晃,有一滴,落到他白色的单衣上,瞬间晕染开来。
“……病秧子。”
历拂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可是在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就脱口而出。
短短三个字,在室内清晰可闻。
一时间,再无一人开口,一室之内,落针可闻。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说的。
厉千霄虽是兄长,可是却先天不足,他从出生起便,便像个药罐子似的。宋殊栾带着他调理了许久,甚至,屡次三番地带他去祭拜创世神。
或许创世神真的听到了她的期待,厉千霄渐渐好了起来。
可是,他依旧不被允许随意出门,只能呆在殿中,喝一碗又一碗苦涩的汤药,面带希冀地看历拂衣疯来疯去,不受限制。
而那个时候,历拂衣便会趁着月色,从窗户翻进他的宫殿,在桌面放一些不珍贵却有趣的小东西,他在那个时候,便会说:“病秧子,看看我又给你带什么了?”
原来,他们之间,也不是一直糟糕透顶。
千年前的时光,如今化作一般双刃剑,突兀地刺了下来。
厉千霄的表情有一丝微妙的松动,他顿了顿,整理好情绪,难得地没有发难,只冷冰冰地问他:“你来做什么?”
历拂衣不再绕弯子:“我发现了幽族的痕迹。你现在,立刻调人,守在岚风岛,震慑监视幽族的人。”
岚风岛便是将无忧海一分为二的界限,它的北部,便是幽海和幽族。
“你是在命令我吗?”
历拂衣嘴角勾出一丝嘲弄,果然,当你生出一丁点恻隐之心的时候,厉千霄就会重新开始令人讨厌。
“幽族若是真有卷土重来的心思,咱们谁也不好过。”
他认为厉千霄与此事无关,否则,厉千霄不会将孔繁成的事情丢给自己。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也该付点责任。”历拂衣转身欲走,“言尽于此,陛下,你自己掂量掂量。”
“历拂衣。”厉千霄突然叫住他,却没有说别什么,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轻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