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房间门大剌剌地敞着,洛疏竹朝看了看,没看到人影,转头问他:“厉……那个人呢?”
阿刃回答地很迅速,“他出去了。”
“去哪里了?”
“这个我没敢问。”飞刃挠了下脑袋,略过这话题,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语气有些急切:“这位姐姐,你要不然吃一点,一会儿就凉了。”
这是祖山命人端过来的。
其实飞刃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食物了。这段日子山下的缉妖司查得太严,他们吃不饱、睡不好,做妖做得十分委屈。他眼睛一直往桌上瞟,但碍于屋内“客人”的威名,一动也不敢动。
飞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幻想着美食的味道,没留意那面前的“客人”,已经跑了出去。
洛疏竹心中升起不安,一个念头从她的心底钻了出来。
历拂衣没在院中,按照他的性格,也绝不会主动找祖山搭话。那么,此时此刻,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
历拂衣走了。
一个人走了。
两侧的风景迅速变换,洛疏竹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往外找。这里的院落都差不多大小,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她望向门边低矮的院墙,打定主意,攀了上去。
屋顶的瓦片被踩出清微的碰撞声。站在屋顶之上,视野确实好了许多。
洛疏竹抬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屋檐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他气质不同于常人,仿佛天地间一把开了刃的利剑,即使不回头,她也能瞬间认出是谁。
——原来是真的要走。
恼怒、一种被欺骗的恼怒。
洛疏竹从陌生的院中抽了把不知名的铁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
算算时间,她应该还未察觉。
历拂衣掂了下手中的兵刃,有些不太满意,但这山野之间,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了。
他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抬脚向外走。
大门“砰”地一下被关上了,然后那人落锁、转头,一气呵成。
她换了条水蓝色的衣裙,长发用一根簪子束起,与刚才的狼狈样子大相径庭。只是那张脸,没什么表情,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历拂衣自嘲地摇摇头。
早知道便该快点离开的,还是低估了她的速度。
洛疏竹问:“去哪?为什么不等我?”
话既然已经摊开来说,历拂衣也不再隐瞒,“为什么要等你?我、并不信任你。”
他一直想走,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他不需要清白,也不需要原谅。他要去寻剑,去找到腾啸,返回天界,重新将那些人,按到尘埃里求饶。
洛疏竹心底涌现一个词,过河拆桥。她指甲陷进肉里,“演了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历拂衣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向前走了几步。
他一向缺乏耐心,抬剑指向前方,“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如果不是那颗药,你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让开。”
他厌恶被束缚的感觉。
束缚,意味着累赘,以及弱小。而弱小,不可原谅。
“是啊。”洛疏竹冷笑,“我也不信任你,所以才有那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