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拂衣蓦然抬眸,感觉自己突然捕捉到了什么。
按照他们这个年岁,只能算作是中年。当初那批人,纵使是旧伤复发,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死的死、疯的疯。
总之,没剩下几个好好活着。
从前,没人把这些意外放在一起,可是现在,骤然联系在一起,事情似乎开始渐渐明晰了。
巧合太多,就容易让人怀疑。
一切的死亡,好像是被什么人提前安排好了。
项思渊感受到他的目光,好似也猜到了那个可能,他声音哑了下去:“你是怀疑,有人向‘我们’寻仇么?可是……‘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都搅在了一起。
想要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也算有个方向,”历拂衣重新笑了笑,“虽然还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但保险起见,我会派人保护你和项斯的安全。”
“何必弄得兴师动众的?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项叔,话虽如此,”他顿顿,“但你还是不要推脱了,安全为上。”
*
院中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历拂衣的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到院中女子的背影上。
她将宽大的袖子卷起,透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臂,正低着头,拾起地面的一片紫鳞。
她指腹轻轻拂过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然后把鳞片握在手心,转过头来。
洛疏竹看到他的时候,眼睛瞬间弯了弯,“拂衣,你回来了?”
“嗯。”他笑笑,“你又找到什么了?”
“你看这个。”她指指鳞片上面的痕迹,“这不是刀留下的,也不是剑。”
“还有,你离开的时候,医师来过了,她说,孔繁成没有中什么药或者毒。”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他也当了许久的郎中,怎么可能轻易中毒?
洛疏竹看着历拂衣默默把她卷起的衣袖放下,又继续开口:“你看这地面的痕迹,打斗很少,大多应该是孔繁成因为痛苦,不由自主挣扎留下的。”
“所以,”她给出结论,“我觉得他是束手就擒,而起,他不是写了:‘我有错’。”
历拂衣眉头皱了一下:“我问了项叔,他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有一个新的可能,这场灾祸,是针对,当年跟在厉岑身边那些人的。”
历拂衣无法准确地判断,厉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父亲,说不上埋怨,更多的是——空白。
厉岑并不偏心,也会像所有父亲一样,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子,但他太忙碌了。
那时候天界的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做不到太过安逸。
可是除了忙碌,在勉强能够见到厉岑的时候,历拂衣偷偷透过门缝,看到的,却是或冷漠、或争吵的父母。
在一次极其激烈的争吵后,他跑过去,看见废墟里虚弱倒下的母亲,眼中透出些疯癫的怨恨。
对他的怨恨,对他们的怨恨。
——然后宋殊栾就成了偏心的母亲。
洛疏竹的声音打断他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