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跑了稍许,远远的,身后方才传来一声急吼吼的大叫,“来人啊,捉贼啊!”
&esp;&esp;单府虽说是一处宅子,但也不过是坐落在一处乡间的牛家村里,牛家村大部分人都是土生土长的牛姓之人,还有极少部分是外人者来此安家,单萃儿一家自祖父那辈迁移至此。
&esp;&esp;牛家村人质朴善良,倒是头一次听闻有贼人在此行窃,一时间,村中的青年纷纷弃下手中的忙活,扛起家中的锄头便朝着声源处跑去。
&esp;&esp;单萃儿一身干净整洁的长衫,头发整齐扎于脑后,玉冠竖之,脑后的几缕头发披散垂下,端的一副白面书生模样。旁人经过,也只稍稍驻足停留了一瞬,惊讶一番,而后又匆匆离去。
&esp;&esp;丝毫不会将贼人怀疑到她身上,虽然她确实不是贼人。
&esp;&esp;单萃儿撑开伞拧着眉低头瞅了瞅身上的泛着凉意的长衫,方才光顾着逃了,倒是忘记了还下着雨也未曾打伞,眼下衣服虽不至于湿透,但是几处黏黏的触感却是是实实在在的令人不舒服。
&esp;&esp;青山寺在郊外,距离此处仍旧还有一炷香的车程,可要是顶着这一身的黏湿和狼狈感去必然留不下什么美感,这可如何是好?
&esp;&esp;少女默然陷入了纠结。
&esp;&esp;“可是青云学堂的学子?”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询问。
&esp;&esp;单萃儿回神,赶忙转身,只见眼前身着蓑衣斗笠的粗犷大汉坐在牛车的前头,身后迭起高高的竹子,这大汉正是村头的牛大国。
&esp;&esp;青云学堂是镇子上唯一的一所学堂,听闻夫子原来是在京里做过官的,只因年老辞官回乡,又受不得无所事事才办了学堂。
&esp;&esp;单萃儿未曾去过学堂,可也不乏知晓这青云学堂,眼下又不得让人知晓她是偷溜出来的,稍一思索,便点了点头承认了,“在下入学堂不久,听闻此处青山寺灵妙的很,今儿本想去礼佛求得一番事业有成,怎料行至一半忽下密雨。”
&esp;&esp;牛大国不识字,素来敬佩那些读书人,见这少年儒雅书生模样,又是苦恼的模样,当下便产生了好感,指着身后牛车余下的一半空地,粗声粗气道:“若是阁下不嫌弃,俺可顺路载你一程。”
&esp;&esp;单萃儿佯装惊讶道,“这怎么好麻烦大哥您呢!”
&esp;&esp;“俺本就是要去青山寺送竹子,谈何麻烦不麻烦,可别误了读书人的事儿才好!”牛大国抬起手似乎想挠挠头,但是伸手到一半察觉到还带着斗笠,又缩了回去摸了摸脸,似是被对方称为大哥颇有些不好意思。
&esp;&esp;如此一举动若是放在女子身上,只会叹之可爱惹人怜。可换做在一个皮肤黝黑,鼓胀着肌肉的大汉身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esp;&esp;单萃儿握紧伞,似是没看到一般,腼腆笑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esp;&esp;活脱脱的羞涩小书生。
&esp;&esp;“上来罢。”大汉笑了笑,跳下了车绕到车后,收拾出一片干净的空地,“俺这牛车不似你们镇子上的马车,也没那啥棚子,这阴雨天倒是还需小友自己撑着伞了。”
&esp;&esp;说着话,牛大国将压在竹子最底下的未曾淋湿的干草拾了些出来迭在空地上,朝着单萃儿示意一番便下了车。
&esp;&esp;单萃儿看了看堆的厚厚的一打凌乱的干草,点点泥印夹在干草各处,许是被那新砍下来的竹子染上的,她想。
&esp;&esp;她目光停留不过瞬间,道了一声谢,便迈开步上了牛车,坦然的坐下,面上看不出丝毫的不适。
&esp;&esp;牛大国这才放心的转过头,心中对这小书生越发满意,读书人大多清高,那身着装怕也是哪个富裕人家出来的,若是真嫌弃了他这牛车,他还不乐意载他一程呢!
&esp;&esp;牛车慢,细雨瞧上去亦没半分的减小,乡下人朴素好谈,沉默了没多久,大汉就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唠嗑。
&esp;&esp;“小兄弟,你是从外面来的吧?是
&esp;&esp;七
&esp;&esp;将寺庙团团围住的不过是矮墙,刚好能遮挡视线罢了,成年人伸手便可触及墙的最高点。
&esp;&esp;却恰恰方便了单萃儿,趁着牛大国吸引了一干僧人的注意力,悄无声息的从牛车上饶到了后院的外墙边,找了一处树木遮挡的地方,稍稍搬来几块石板迭起,轻而易举地便翻上了墙。
&esp;&esp;单萃儿双手撑在墙上,借着面前稀疏的树叶,透过空隙打量着里头。
&esp;&esp;行走的僧人不多,大多都是些年轻的僧人,偶有交谈声从屋内传出,除此之外,庭院内空的寂寞。
&esp;&esp;单萃儿想象中的不可见人的东西一个都没有,简直无趣的很,想起当日那凶悍的和尚一脸的戒备样,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esp;&esp;“莫不是嫌我为女子身?”
&esp;&esp;单萃儿郁闷的嘀咕的了一声也不多想,手脚麻利的爬起来,比划了一下高度,刚欲跳下去,一句清清冷冷的话便顺着风声飘进耳畔。
&esp;&esp;“可是有何人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