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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钧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顾太太，笑了起来，转身下了楼梯来到顾太太边上道：&ldo;妈，你是后悔生养了我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rdo;顾太太白了儿子一眼，拂了拂手：&ldo;算了算了，后悔也没用。你先去换衣服吧。累的话去睡一觉。不睡的话，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rdo;不过旷了一夜而已，于年轻力健的顾长钧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便点头道：&ldo;那我先去换衣服。等下下来找您。&rdo;顾太太点了点头，目送儿子再次返身上了楼梯，见他上了一半，忽然又停下，转头道：&ldo;妈，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有数。但她是我的太太。你要是也能像对我一样地对她，那我就更感激您了。&rdo;顾太太一愣，望着儿子一时说不出话。顾长钧冲顾太太一笑，转头快步上了楼。……顾长钧回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物后下来，见顾太太还坐在那里，走过去坐到侧旁，随手拿起几上果盘里的一个苹果，用水果刀熟练地削起了皮。顾太太道：&ldo;刚才你说德音生病你送她去了医院？怎么样了&rdo;&ldo;伤风。已经好多了。王医生说很快就能出院。回来注意休息就行。&rdo;顾太太点了点头：&ldo;医院里的伙食恐怕难以下咽。我叫王妈准备些清淡饮食，你要是还去的话，顺带给她送去吧。&rdo;顾长钧停下来，抬眼看了眼顾太太。&ldo;怎么了，你这么看我？&rdo;&ldo;没什么。&rdo;顾长钧笑了起来，低头继续削着苹果，&ldo;谢谢妈。&rdo;&ldo;算了！你刚不是还说我对她不好吗？我要不赶紧讨好点她，以后说不定连你这个儿子都没了。我可真没想到，我替儿子娶了儿媳妇，做人家的婆婆，做到最后，还要靠讨好儿媳妇才能换一声儿子说我好！&rdo;顾长钧只是笑而不语，将手里那只削好的苹果递给顾太太：&ldo;妈，你吃水果。&rdo;顾太太哼了声：&ldo;谁要你假意讨好！我不吃！&rdo;顾长钧便叫珊瑚拿来一只小平碟，将刚削了皮的苹果在碟里切成大小相等的整齐块，细心地挖出果核，最后拿了枚银果叉，叉了一块，递到了顾太太的面前。顾太太望着儿子，终于接过来吃了。顾长钧擦了手，靠在沙发上问：&ldo;妈，刚才说找我说话，什么话？&rdo;顾太太放下叉子。&ldo;这事我之前也跟你提过的，只是你就是不肯好好跟我说。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你跟德音既然没离婚，别管我喜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她现在一个人这样在外住着，就不像话！我起先还以为住段时间也就好了。如今一晃眼都过去几个月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搬回来？时间长了，要是被人知道，难免又是闲话！&rdo;顾长钧不语。顾太太看了眼儿子，皱眉：&ldo;我怎么觉着你是越来越由着她了？是，我知道，你如今眼睛里就只有她了。她越拿姿态，你反倒越要巴上去讨好。但你也要看事情啊！倘若是别的事，我也就算了，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但这事不行啊！既然不离婚，打算过一辈子了，你得给我把她弄回家来！&rdo;顾长钧踌躇了下。&ldo;妈，你再给我点时间吧。我会让她回来的‐‐&rdo;&ldo;还要多久？我们家就真的是龙潭虎穴？&rdo;顾太太真的不快了，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ldo;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rdo;顾太太盯着儿子，&ldo;我看哪，现在她要是开口肯说一句话的话，说不定连你也就跟她一块搬出去住了！你不说是吧？那我自己去找她说罢！&rdo;&ldo;别！妈，这事我有责任，你也清楚的。现在她心里还有疙瘩。你这样过去，就算把她给弄回来了，关了门我们还吵架，家里也不安生，是吧？&rdo;&ldo;那你给我说说，她到底什么时候住回来？&rdo;顾长钧想了下。&ldo;一个月？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把她弄回家，我们以后好好日子，再也不给您添烦恼了。&rdo;顾太太瞪着儿子。&ldo;那先就这样了。我还另有事，先去下军部。&rdo;顾长钧结束了话题，站起来就往外匆匆走去，没一会儿，就听到汽车发动离开的声音。顾太太叹了口气。……顾长钧再次回到萧梦鸿住的单人病房外时，护士说有人刚才来看望顾太太，现在人还在。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安装的那块玻璃，看到薛梓安来了，两人正在说着话，薛梓安望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