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君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头,“嗯,难闻得要死。江边,你个短命鬼,也不晓得打扫一下。这么臭的房子,哪家的姑娘敢上门?白瞎了一张俊脸。”
江边长得俊,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在南方简直就是黄金身高,剑眉大眼,高耸的鼻梁,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简直就是翻版的周润发。
不过家里穷啊,而且这娃子也忒懒。
说起来,这娃子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弃儿,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孩会被遗弃,反正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半山村的鳖王从鹭鸶江边将江山抱了回来。
鳖王叫江别,一辈子也没有娶过婆娘。不过却有一手好手艺,钓鳖鱼的本领特别高强。不管是池塘还是江河,鳖王只要在四周看看,便能够找到鳖玉藏身的地方。
按说,鳖王有了这手艺,不应该守着穷。连带江边学都没上成,上完了小学,便在村子里瞎混了。
主要是这鳖王有个规矩,钓到的鳖,只能留公的不能留母的,而且老的不能要,小的不能留,每次还不能钓太多。
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看到过鳖王带回来超过两条鳖鱼。
鳖王很懒散,只要家里有吃的,就不会出去。鳖王将钓鳖的技艺传给江边的时候,顺便也将这习姓一道传了下来。
等到看到江边的同龄人一个个娶了老婆,鳖王也慌了神,他可是将江边当成自己亲生儿子对待,自然不愿意他像自己一样,打一辈子的光棍。
江边的年龄并不大,严格来说,即使是现在也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但是半山村有几个娃子是到了法定年龄才结婚?与江边同龄的人,生孩子现在几乎可以打酱油了。
鳖王一着急,便忘了自己的规矩,一段时间,钓回来不少鳖鱼,虽然都是公的,但是鳖王总觉得自己的手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村子里的人都笑话,“老鳖,你这是钱抓多了,知道么?”
但是过了几天,鳖王颤巍巍地从外面回来,到了家的时候,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边上去看了看,才知道是被毒蛇咬了。
草多的地方,鳖鱼多,蛇也多。
鳖王第一次失手,送掉了姓命。前些天赚回来的钱,足够江边买了一口棺材,办一场丧事。
这就是命。
江边也很认命。他甚至比鳖王还要懒散。
江边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门口穿得很清凉的刘慧君,眼光最后停在了刘慧君的胸前,“哪痒了?要不要我给你挠挠?”
说着将爪子向着刘慧君的高耸伸了过去。
刘慧君也不闪避,轻蔑的笑道,“就这里,你有胆就挠挠试试!”
江边还真是不敢,手伸到了不远处,却又往上一拐,在头上抓了抓。
“没胆鬼!”刘慧君轻蔑的一笑。
不过刘慧君马上又正色道,“被磨叽了!赶紧把你竿子带上,去钓几个鳖回来。有急用哩!”
“竿子不都是随身携带么?啥事这么急?难道是鳖急了?”江边问道。
“上面来了几个干部,指明要吃土鳖。我这一时间到哪里找鳖去?只好求你去钓几个回来。我到时照价给你!”刘慧君说道。
“要鳖,你自己不就有么?还来找我?这大晌午的我找谁要鳖去?再说,我们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几个呢!”江边说道。
“你那个死老爹的规矩,你这么傻守着干嘛?有钱你不赚,你傻啊!”刘慧君说道。
不过江边的脸色却慢慢地阴了下来,那鳖王与江边虽然不是亲生关系,但是感情却没有半点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