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大概盏茶工夫后,宫女来报道,淇奥侯的马车到了,要接薛采回去。姜沉鱼问道:&ldo;侯爷来了吗?&rdo;宫女答道:&ldo;只见马车,不见其人。&rdo;姜沉鱼有些失望,一旁姜画月打趣道:&ldo;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听说婚期不是已经定下了么?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嫁他了,便这一刻都等不及么?&rdo;薛采的眼睛闪了一下,有点惊讶。姜沉鱼红着脸道:&ldo;姐姐你又笑话人家……&rdo;&ldo;我笑话你不打紧,最怕就是天下人都笑话你,都快成亲的人了,还不避避嫌?&rdo;&ldo;我……我不和你说了!&rdo;姜沉鱼一拉薛采的手道,&ldo;我送你出去。&rdo;薛采跟她走了几步,脚步迟缓,姜沉鱼低头道:&ldo;怎么了?&rdo;&ldo;你……&rdo;他咬着唇,表情古怪,&ldo;你是淇奥侯未过门的妻子?&rdo;姜沉鱼想了想,展眉一笑,&ldo;是啊,也就是你未来的女主子。现在想起要讨好我了么?晚啦!&rdo;薛采垂下头,没再说话。嘉宁宫外,姬府的马车静静等候,车夫跳下来打开车门,薛采正要入内,却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落在姜沉鱼眼中,忽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是被他看透,又仿佛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不祥。她情绪低落的返回宫内,隔着纱帘,见姐姐正与江老太医说话,因为声音压的很低的缘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不多久,江老太医便起身告辞,姐姐一直送到门口,神色沉重愁眉不展。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宫人又领着一人进来,那人长身玉立,青衫翩然,可不正是江晚衣?姜画月与他低声交谈几句后,再次进入内室开始诊脉,又将几件东西拿给他瞧。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后,江晚衣起身,背着药箱走出来。一直坐在椅上观望的姜沉鱼连忙站起,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和姐姐,不知是不是错觉,姐姐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凝郁。姜画月将江晚衣也送出去后,便立在门边久久不动。姜沉鱼忍不住上前轻扯她的衣袖道:&ldo;姐姐,你怎么了?&rdo;姜画月眼圈一红,落下泪来。这眼泪流的如此突然,令姜沉鱼吓了一跳,急声道:&ldo;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哭啊,太医们说什么了?&rdo;姜画月一把握住她的手,抖个不停,几次开口,都哽不能言。见此情形,姜沉鱼只好将她先扶进内室,遣开宫人后,低声道:&ldo;到底怎么回事?&rdo;姜画月抬起头,脸上全是眼泪,顾不上擦拭,只是抓了她的手不停唤道:&ldo;沉鱼,沉鱼……&rdo;她每唤一声,姜沉鱼便应一声,一声比一声柔和。&ldo;沉鱼,我我……我该怎么办呢?我可怎么办好呢?&rdo;&ldo;姐姐,究竟怎么了?&rdo;姜沉鱼一直认为,就做人而言,姐姐比她要圆滑和老练的多,心中再柔肠百转,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几曾见过如此失态的模样?不知出了多么糟糕的事情,竟让这个一向自信满满的姐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她是在江氏父子走后才变成这样的,难道……&ldo;姐姐,你病了?得了很严重的病?&rdo;姜画月哽咽着点头。姜沉鱼心中一沉,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道:&ldo;什么病?如何严重?&rdo;虽然姐姐一年四季经常伤风感冒,小病不断,但真要论如何荏弱,却又完全说不上,这回得的会是什么病,竟让她惊慌失措到这个地步?姜画月张开嘴巴,看看四周,眼神更见凄凉,&ldo;我、我……妹妹,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不会……有孩子了……&rdo;姜沉鱼顿时呆了,大脑刷的变成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ldo;为什么?江氏父子说的?&rdo;&ldo;你还记得我一直服食的那种很香的药吗?&rdo;姜沉鱼点点头。&ldo;其实,我,我已经居经很久了……而那些药,吃了却一直不见好,我心中焦虑,终于忍不住请江晚衣来看,他号称神医,医术应该比太医们更高明些,结果,他告诉我……&rdo;姜画月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姜沉鱼眯起眼睛,&ldo;是江晚衣跟你说你不孕?&rdo;见姜画月点头,她豁然站起,往外就走,吓了姜画月一跳,连忙拉住她道:&ldo;你做什么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