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偏偏也不说话。颐非嘿嘿笑道:&ldo;他不说,自然就是默认了。其实,说不说也都不重要了,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到了呢……是不是啊,我的东壁侯、江神医?&rdo;江晚衣的目光滞厚地从姜沉鱼和潘方脸上拖过,然后缓缓垂下头,姜沉鱼注意到他的双手在身侧慢慢地握紧,分明满含挣扎,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为什么他的反应要如此为难?莫非还有更深一层的隐情?才能令他宁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也不肯说出真相?麟素缓缓道:&ldo;我不管别人看见了什么,我现在只想听当事人一句话。&rdo;&ldo;那么,我就为太子殿下复述一次好了。&rdo;颐非朝罗贵妃走了几步,笑吟吟地睨着她,声音软棉如丝,&ldo;贵妃娘娘和东壁侯自小缘浓,久别重逢,情难自禁,又彼此多饮了几杯,男欢女爱,浑然忘却了彼此的身份,所以犯下这滔天大错,如今东窗事发,铁证如山,百口莫辩,也就只能乖乖认罪……&rdo;姜沉鱼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刚待皱眉,却听他语调忽然诡异的一转,&ldo;这样的故事‐‐别说我不会信,太子哥哥不会信,父皇不会信,恐怕,这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信的。&rdo;此言大大出乎她意料,不禁睁大了眼睛看去。颐非抬起他那花里胡哨的长袖,用三根涂着淡淡蔻丹的手指,掩唇一笑,他长的远不及其长兄具有天生柔态,因此这么娘娘腔的一笑,反而显得更加猥琐,但在那样刻意呕人的姿势里,一双眼睛却是黑如点漆,闪闪发亮:&ldo;别说东壁侯你作为璧国的使臣重命在身,天底下的明眼人都知道你是为了娶我妹妹而来的;就算你要跟人偷情,也没必要在进宫的头晚连路都不太认识的情况下就爬上牙c黄;更何况你明明知道之所以让你留宿宫中,就是为了方便为我父就诊,随传随到‐‐请问,这个世界上真有色令智昏到全然不顾以上三点的蠢才么?也许有,但是一个能将数万种糙药配方烂熟于胸的大夫会这般没有头脑,呵呵,我不信。&rdo;江晚衣因他这番话而豁然抬头,表情震惊,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诡异莫测的程三皇子竟然会出言帮他开脱。麟素道:&ldo;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rdo;颐非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ldo;我为何要私下审问他们?当然是‐‐我就是很想知道,明明有着这么多说不通的地方,明明有无数种理由可以辩解,但为什么‐‐我们的东壁侯却只字不言,宁可被人冤枉呢?这,才是发生的最有趣的事情。&rdo;姜沉鱼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颐非说的没错,这,才是问题的最关键所在!为什么罗贵妃要冤枉江晚衣?为什么江晚衣却不肯辩解?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除却流于表面的,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颐非侧身,看着罗贵妃道:&ldo;娘娘,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呢?&rdo;罗贵妃发着抖,紧咬牙关,颐非一挑眉毛,又笑了:&ldo;娘娘和东壁侯有仇么?要如此冤枉他?&rdo;&ldo;什、什什么?&rdo;罗贵妃顿时瞪大了眼睛。&ldo;若非你派人请的东壁侯,他还能自个儿认得路走到你的碧绣宫么?&rdo;&ldo;我、我……我只是请他叙旧……&rdo;&ldo;哦,原来在晚宴上你们还没叙够,要半夜三更接着叙?&rdo;颐非眯了眯眼睛,目光却尖刻如刀,&ldo;我父一病三年,娘娘又正值狼虎之年,寂寞难耐也是人之常情……&rdo;他声线尖细,再加上语调古怪,因此说起嘲讽话时更显刻薄,罗贵妃哪受得了这份羞ru,煞白了脸,突的看了江晚衣一眼,嘶声道:&ldo;你信他却不信我?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败坏自己名节?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rdo;颐非慢悠悠地打断她:&ldo;诶,你忘了加个关键词‐‐是病前。我父皇生病前,的确最宠爱你,但是自他一病,后宫姬妾形同虚设,就算他病好了,会不会再临幸你都很难说,更别提将来封后。&rdo;&ldo;你!你、你……&rdo;罗贵妃无可反驳,眼圈一红,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正一番乱时,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尖锐的响起,众人回头,却是姜沉鱼站了起来,然后拢手于袖,以一种无比优雅无比从容的姿态,走到罗贵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