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钟大夫乃一介草民,臣怕他震不住太医院那帮久负盛名的太医们啊!不如……”李睿道。
“笑话,”李睿的话末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他轻轻摆了摆手“钟大夫可是治好了朕的病,太医院那帮太医若敢闹,让他们来找朕,朕倒要看看他们这么多年来谁将朕这病治好过一星半点?敢瞧不起人,拿真本事出来,朕这宫里不养这眼高手低的人!”
李睿看了一眼皇上,微垂下眼帘“臣不懂,皇上担心太医院不干净,大可重新洗一次牌,何苦把什么都不懂的人弄进去受罪呢?”
“你……”皇上的脸瞬时变了变,他咬了咬唇角,眼里涌出委曲的泪花“阿睿是想丢弃朕了吗?因为,因为有了钟大夫?”
说到这,皇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无辜中枪的钟敏。
李睿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皇上多虑了,臣只是怕皇上这样的冒然会打草惊蛇。当年皇上之事,陈太医敢下手,固然有太后的支持,可这毒却非宫中之物,朝堂上必有人接应,若直接将钟大夫推到明处反不利于调查,皇上以为呢?”
听到李睿确实为自己打算,皇上的怒火平了几分。
“那阿睿有什么打算呢?”皇上不爽地瞥了一眼钟敏,随口问道。其实平心而论,他不讨厌钟敏,甚至挺喜欢这个少言温和的大夫,但一想到多年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阿睿,目光突然都注视到他的身上时,皇上感受到从末有过的惊惶、不安、慌乱、害怕和说不清的嫉妒!他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要被人夺走,自己却无力维护。所以,虽然知道钟敏救了自己的命,自己私心里也喜欢他,但他还是想要将他从阿睿的身边赶走!他就觉得这个钟敏会夺走阿睿观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会夺走阿睿对自己的爱护,会将阿睿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会离开自己,这,是他不能容许的!
“明查不如暗查。陈太医已斩了,太医院群龙无首,皇上可以先不用急着定首席御医之职,年关一过,为了补充太医院太医不足的缺,可面向全国广召大夫,到时让钟敏进太医院即不会引人注意也有利于暗中查访,当然,为了确保皇上饮食上的安全,臣会每日带着钟大夫进宫,以确保皇上的安全。皇上以为如何?”李睿道。
“嗯,这个法子虽然慢了些,倒不失是个两全的法子。就这么办吧。钟大夫难得进宫就让沧海带你四处转转吧。”皇上看了看窗外,抬手轻轻打了个哈哈“又该去上朝了,走吧,阿睿,下次来得时候给朕带两串冰糖葫芦吧,朕好久都没吃了……那酸酸甜甜的味真让人怀念。”
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游廊的尽头,钟敏方才收回眼,转身随内务府总管沧海“游宫”。
皇上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敌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算是最严重的。这种有针对性的敌意在有李睿的状态下显得尤为明显。钟敏最初并没有多想,可次数多了,难免就想得多了,何况他自己还藏了一些小心思,谁知道这点小心思会与皇上那头撞车。
皇上自个这心思估计他自个也还弄没明白,或许是因为李睿长年的关爱照顾,让他分不清是依赖还是别的,但他讨厌李睿原本关注他的目光落到了别人身上,这是不争的事实。钟敏有些苦恼,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即保证自己项上之物的安全?他喜欢李睿没错,可他不能因为这个暗恋将自己的命莫名其妙的搭进去。
皇宫很大,很宏伟、漂亮。
沧海很尽职地在前面带路,偶尔解说两句。钟敏心不在焉地四处转悠。
前面是个池塘,池塘边有个凉亭,钟敏打算休息一下,理理自己有些烦闷的思绪和压抑的情感。
走近了才发现凉亭里有人,还不至一个人,是四五个正喝茶聊天的嫔妃。
钟敏立刻止了步,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沧海“这里是后宫嫔妃出入的地方,公公怎么可以带草民到这里!草民虽是布衣,可也是王爷府里的贵客!你这样轻漫在下,就是轻漫王爷,公公难道不明白吗?”
沧海苦着脸惶恐道“奴才绝不敢轻漫您!平日里后宫嫔妃们都鲜少来这里的,奴才真不知今日这里会有人……”
“算了,快带我离开这里吧。”钟敏转身欲走。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