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贾政接着又补上了下文。
“自大哥你离京去了战场,不上半年,敬堂哥开始隔三差五去城外的玄真观小住,一开始我们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的,直到年关前,敬堂哥大病一场,请了太医来瞧,太医说是中了丹毒。”
贾赦听得皱起眉,忍不住打断,“丹毒?”
“对,是丹毒。”贾政点头。
贾赦眉头皱得更紧,“敬堂哥去玄真观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也是我要说的,”贾政喝了口茶,叹道,“我细问了跟着敬堂哥的随从,才知道他跟道观里的道士一起炼丹,说想要炼出仙丹,飞升成仙。”
“荒唐!”贾赦倒不是不信鬼神,但是对于道观炼出仙丹这种说法,是全然不相信的,就算有仙丹这种东西,也该是来自仙人,凡人怎么可能炼出什么仙丹?
贾政苦笑,“我也觉得敬堂哥荒唐,我和母亲都劝他把心思放在正途,不要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飞升之说,多多管教族中儿孙,比什么都强。但敬堂哥表面虽应了,也答应参加明年的大比,但我听东府的下人说,敬堂哥只是要完成堂伯父生前的遗愿,这是敬堂哥答应过堂伯父的,还道什么因果之说,考中了进士,就是了结因果,我心中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贾赦皱着眉听完这些话,对玄真观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
他印象中的敬堂哥即便不热衷于科举仕途,但也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开始迷信什么修仙问道?
对于从小顽劣,长大纨绔的贾赦而言,东府的贾敬一直是他和贾政的对照组,别人家的孩子。
当年便是伯祖父贾演和祖父贾源都夸赞过敬堂哥,还道贾敬会是他们这一代改换门庭的希望。
贾赦虽然纨绔,但对于伯祖父和祖父却是很尊敬的,他们说的话,贾赦一直深信不疑。
一直以来,贾敬也确实遵循着长辈的期待,稳扎稳打的考中了秀才、举人。
后来没有一直考下去,也是因为堂伯母和堂伯父先后离世,贾敬要守孝,才耽搁了下来,蹉跎至今还只是个举人。
贾赦一直都没有怀疑过,贾敬会是带领贾家改换门庭的那个人。
但他离京不过三年,怎么回来东府变化这么大?
更要命的是,贾敬不但是东府的掌权人,还是现如今整个贾家的族长。
“敬堂哥怎么会突然迷上修仙问道?这不正常,该不是被人下咒了吧?”
贾政听得一愣,旋即摇头,“不是下咒,去岁,因珍儿到了说亲的年纪,我和母亲特意请敬堂哥过府一叙,想要规劝他回归正途,多把心思放在珍儿身上,可敬堂哥全然没当回事,东府珍哥儿见他爹不管他,身上又有爵位,在一众纨绔子弟里颇有些‘声望’,前些日子还因为跟人争风吃醋,在青楼打了起来,闹得满城风雨,连咱们家都被牵连,瑚哥儿要不是正好病了没出门,怕是要被气死。”
提及这个侄儿,贾政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这要是他儿子,他早就乱棍打死了。
贾赦:“……”
不知道为什么,弟弟口中的珍哥儿,竟跟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神似。
贾赦想了想,道,“会试是大比之年,每当这个时候,都有各地举人来京中参加大比,文会诗会也有很多,你若觉得不足,不妨多参加文会,跟人多多探讨学问,也能有些助益。”
贾政闻言,也觉得不错,便应了。
正准备告辞,又想起一茬,道,“对了,还有件事!”
贾赦一愣,看着又转回来的贾政,“什么事?”
“去年冬底,外公没了,保龄侯府而今正在守孝,改明儿拜节,大哥要注意些。”
一听外公没了,贾赦略有些怔愣,好一会儿才叹道,“我去岁不在京中。”也没能送外公一程。
虽说只是外公,但因为他外公只有史氏一个女儿,贾赦便是保龄侯的头个外孙,因此幼时贾赦也得了外公很多宠爱,骤然听闻外公去世,而他却远在战场,没能送外公一程,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见贾赦难过,贾政也只能宽慰他,“大哥,外公不会怪你的。”
贾赦没再说什么,贾政又把如今京中的局势说给贾赦听,说完就起身告辞,要回屋温书。
送走了贾政没多久,贾瑚就跑来了荣禧堂找贾赦。
听闻儿子来了,贾赦立即叫人进来,贾瑚今天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倒是气色还跟昨日一样,显得有些病弱,贾赦大手在贾瑚的肩膀胳膊上抓了抓,皱起眉,“怎么身体这样单薄,我离京前教你的基本功全忘了?没练?”
提及这个,贾瑚有些黯然,垂下头道,“二叔说,我而今正是读书的年纪,要将精力都集中在读书上,练武不急于一时,母亲也说,父亲及冠之后才开始习武,让我不要心急。”
贾赦:“……”
拿他比?那能一样吗?他有系统,儿子又没有!
何况,他年轻时身体也没有这般单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支线任务激活,(父爱如山):身为人父,该当得起父亲之责,你的儿子贾瑚身体孱弱,如果再继续这样读书,不到十五便有可能夭折。请改造目标带着儿子一起练武,改造体质,以免孩子因此夭折。】
自从他战场大获全胜,系统给了他大堆奖励以后,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