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了柳醒。
他依然是那个严肃的样子,端坐在书桌前正读一篇文章。偶尔还发出两声咳嗽。
从容想到他当年留下的旧疾,也不知道有没有调理好,有心过去问他一声,却发现自己此刻的身体完全就是一片虚空。
在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了。
“五十廷杖止。”
何姑姑在一旁抱着数,等到到了五十廷杖,便发出了这个指令。
而此刻的纪从容却只有微弱的出气,再没有半点进气了。
“容容……”
安歌和远芳哭着跑过来,从容笑笑却没有力气再回应她们。
“把她带去东面的小屋,你们两个照顾她。”
何姑姑又看了围观众人道:“屋子去收拾收拾,明日还要干活。”
其实从容丢过去的不过是半截蜡烛头的破灯,又加那窗布帘又油又厚,烧起来很费力,不过是被从容弄得动静很大而已。
却因为这件事情半条小命都要丢掉的从容委实是有些冤枉。
那个出来指认从容的女孩却被大家自动地隔开,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那里显得格外地可怜。
两个小太监把从容抬到了一间小屋里,这里比起那间大通铺,好歹还有个床铺和被子在,被放在被子上之后,两个小太监便什么也不多说,丢下从容直接离开了。
“容容,你怎么样!”
安歌慌忙问道。
从容指着身上费力道:“药……药……”
安歌慌忙从她身上摸出一个小瓶,瓶子里倒出一粒丹药喂给从容:“是这个吗?”
从容费力咽下,点点头便再也不出声了。
“容容,你太大胆了,太胆大了!”
远芳只是来回重复着这两句话,只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太过惊险,她根本就无法反应。
“睡吧。好歹可以多休息一下了。”
从容笑笑,并不打算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众人都再次进入梦乡时,何姑姑却避开众人耳目,走出浣衣局,向这皇城的一处核心大正宫走去。
只见她恭敬地来到门口,给门口的守卫出示了牌子之后便顺利地进入了正殿。
偏这正殿青烟缭绕,处处围着纱幔,不似皇宫的最威严核心,到像是一座修仙人的道观。
“见过主子。”
何姑姑跪下道。
“你辛苦了。那几个丫头都如何了?”
上首那身着道袍之人,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文德帝。
“禀告主子,其他两个还好,就是那个叫纪从容的,到是有些不同……”